“还不动?”
“是!”初一不敢耽误,直接捆住苏墨儿的手,推搡着人出去,一路往大牢里去。
本该宁静祥和的府内人心惶惶,一路走过去尽数是朝着大牢方向扣押的士兵,想必是今日值守之人。
这些人玩忽职守放刺客进来行刺,他们被扣押审问是正常的,但苏墨儿不认为自己也该和他们一样,简直是无妄之灾!
初一将她送出来后交给一队士兵就走了,天色昏暗,她也没主意身后押着的人是谁,等快到牢狱门口时,才听见阴恻恻的嗓音。
“我们又见面了,姑娘。”
苏墨儿猛的回过头,便见到是破城那日要强迫她的千夫长。
“不认识我了?托姑娘的福,军法处置之后发配到这儿看守犯人。哎呦,现在姑娘成为阶下囚了?”
这人笑起来不怀好意,苏墨儿绷着身体,预防他做出不轨之举。若是以前,她大抵会赔笑道歉,企图让对方消气不要为难她,但今日经历了太多事,苏墨儿身心俱疲早就没什么心思对付人了。
“现在知道怕了?”
这人叫刘二,以前当千夫长的时候就嚣张跋扈,手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后来因为擅作主张送女人讨好宁镇山而被罚,军棍二十不说,还剥了千夫长的职位发配来守牢房。曾经被欺负的士兵们开始找茬,刘二的日子不好过,如今见到苏墨儿,便将所有怨恨都发发泄出来,认为是拜她所赐。
苏墨儿不想听他说话,直接迈步往里去,这里人多口杂刘二也不吭声了,推着她一直往里去,进到最里面的一间阴暗逼仄的牢房里。
这间牢房潮湿的厉害,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地上一闪而过两只老鼠,迈步进来时,还有一些爬虫飞速爬开,苏墨儿拧着眉心,霉味冲天让她不得不捂住口鼻。
苏墨儿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她立刻转身喊冤。
“冤?你们都是主帅亲口要扣押的人,恐怕哪个都不冤枉吧?”刘二紧随而至,苏墨儿说要见董岩,刘二嘲讽道:“别以为和董将军说几句话就能攀上交情,如今已是阶下囚,看你怎么办。”
刘二说话间逼近,直接哐当一声将牢门关上,自己堵在门口朝苏墨儿笑:“如果你求求哥哥,那哥哥便让你在牢房里过的舒服点,好妹妹,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牢房里羁押不少人,吵吵闹闹,最里间牢房里的一点响动压根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苏墨儿不断后退,刘二步步逼近,昏暗的牢房里看不清楚表情,但苏墨儿知道他现在的神情一定恶心至极。
“你疯了?”苏墨儿很快冷静下来,声音又快又急。“第一,我和此次刺杀案没有关系,第二,就算有关系,也得主帅派人审问,你信不信,提审的人马上就来!”
毕竟欢好过一段时间,苏墨儿多少了解宁镇山的性子,他眼睛揉不得沙子,这次刺杀来势汹汹,他肯定要最快时间内审问出幕后黑手,否则夜长梦多。
刘二才不信她所言,认定了她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过刚要向前时,果然听见外面的士兵齐刷刷的喊将军,听声音就要过来了。
刘二赶忙退出去将牢房门锁好。
“一个一个的审,今夜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粗犷的汉子声音也瓷实,董岩派人将这些人分开一个个的拉去审问,他则是揣摩起方才和宁镇山的对话。
“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朝廷余孽?”
“不一定,各路诸侯并起,如今除了朝廷外我一家独大,最是招人眼红,也兴许是藏在军中的细作听说我失明后按捺不住了。”
“什么?”董岩大惊,“可是你失明一事没有广而告之啊。”
宁镇山刚沐浴结束,低头穿好裤子,拿过素色里衣往身上套时,手指不可自免的碰到心口位置的伤。
已经结痂了,伤疤约莫半个指甲大小。董岩盯着伤口看,想起来去岁喝酒时,醉酒的宁镇山曾提过。
这是被人背叛留下的致命伤。
董岩那时候以为是箭矢留下的,还拍着胸脯义愤填膺道:“谁敢伤害大哥?看我不把他射成刺猬!天涯海角我都追杀他!”
“不是箭。”
醉酒的宁镇山面上染了薄红,那双冷情的瑞凤眼里倒映出天边火烧云的颜色,像是五年前一样。
“赵小山,你不知道吧,苏墨儿这头和你定下婚约,那头已经攀上高枝嫁给大少爷了!不信瞧瞧这是什么,你们的定情信物!”
磨的锋利的银簪插入胸口,落下山崖时他偏过头。
火烧云,明日会是晴天。
可惜,他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