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你来了!”
刘二打了个激灵,立刻弹跳起来直接半跪下去,“属下叩见主帅!”
然而语毕抬头,却发现外面根本无人。
“臭婊子,你胆敢骗我!”这下当真是惹怒刘二,再也不怜香惜玉,直接扯着她胳膊推人,另外一只手去撕扯她领口。
“还想骗我主帅来,你也不想想,可是主帅亲口下令将你们这些人押进来,我看你是疯了开始痴心妄想,来吧你!”
一道不同寻常的清润声音飘进来。“谁疯了?”
刘二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地喊人。牢房门外的宁镇山长身玉立,英姿挺拔,与牢房里躺在那衣冠不整的苏墨儿形成鲜明对比。
“你在做什么?”
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宁镇山的脸色,这句话是对刘二说的,刘二忙狡辩说什么也没做,然后匆忙的就要往外跑。这边苏墨儿起身拢了拢发鬓,即使他眼睛看不见,但她朝着宁镇山行了个标准的礼。
“啊!”
跑到牢房外就要路过宁镇山身边时,突然被横伸一脚踹倒,刘二捂着小腿惨叫,苏墨儿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宁镇山会突然出手,他会功夫力气又大,一脚下去,刘二腿骨必断。
“再说一遍,你在做什么?”
宁镇山偏过头俯视刘二,黑曜石的眸子晦暗难辨,声音又低又轻,听起来就像是普通人询问“你今天吃饭没”的语气。
可苏墨儿了解宁镇山,他已经处在盛怒之下。
刘二是不知的,他疼的豆大汗珠往下滚落,连忙爬起来挤出笑容。“回主帅,小人……小人是给刘大夫送饭,不信您问她,问她。”
宁镇山转过头朝苏墨儿的方向看过来,薄唇抿着,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禀主帅,小女听闻您治军严厉,向来心生佩服,但今日这个狱卒意图对我图谋不轨,其他狱卒置若罔闻……”她顿了顿,像是为宁镇山考虑一般,“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您的污名。”
苏墨儿想的明白,如果案子当真查明但依旧没放她出去,说明宁镇山对她不满,或许还在怀疑她,这时候光说她被欺负是没用的。他们再也不是五年前的眷侣,甚至在宁镇山看来,她就是个可有可无得医女,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她只要蹙眉,他就会心疼的问询。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
说完之后,苏墨儿为自己捏来一把冷汗,她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如果不管用的话,等宁镇山走后,她会迎来刘二疯狂报复。
对于当主帅的他来说,攻城略地背水一战,对于此刻的苏墨儿而言,如今的处境又何尝不是釜底抽薪?
她说完之后陷入了寂静里,甚至刘二疼的不敢哼哼,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惹宁镇山不快。
“十五,将人带下去。”
一直藏在暗色里的初一和十五现身,初一要往牢房里来被十五抓住,猛使眼色,初一才明白原来是要带走刘二的意思。
人被俩人架着时候还哀嚎说疼,被十五直接打晕,牢房里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囚犯在里面,一个则是负手而立隔着房门看她。
“如果我没来,想必刘大夫自己也有办法脱身吧。”
苏墨儿一怔。
她手心里握着一块锋利石子,她想的是伤了刘二后再给自己弄点小伤,然后谎称有刺客进来。到时候,那些袖手旁观的狱卒都脱不了关系,她则可保安全。
不对,苏墨儿脑子转的快,觉得对方是在诈她。于是她故意用手拂面,声音里立刻带了哭腔。
“若不是主帅及时救命,恐怕我现在……现在……”
出身贫苦人家,苏老爹重男轻女不喜欢苏墨儿和妹妹苏枝,所以她小小年纪就扛起家务,还要忍受苏老爹醉酒后的拳打脚踢。年岁小时候总是忍不住哭,后来年岁见涨,知道哭泣无用,六岁之后就再也不哭了。
所以假意哭泣时还担心被宁镇山听出来异常,一边捂着嘴嘤嘤哭,一边偷偷觑宁镇山。
略高的眉骨显得他脸庞格外英挺,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刹苏墨儿打了个激灵,甚至觉得他似乎轻而易举的看破她的伪装。
但,怎么可能?对于宁镇山来说,她只是个会医术的大夫而已,平平无奇不值得上心。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宁镇山抬脚往牢房里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顿时变得逼仄起来,苏墨儿低头连连后退,宁镇山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蹙。
“主帅,想我怎么感谢呢?”
宁镇山站定,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苏墨儿心道他眼睛看不见好像什么都不耽误。
“或许,你有什么话想说?”他将问题抛了回来。
苏墨儿思索他这话什么意思,宁镇山在牢房里迈了几步,步伐缓重,脚步声像是踩在苏墨儿的心上。
宁镇山逼近,准确无误的在苏墨儿身前停下,俯身欺过来。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苦涩、清冽,在这充满霉味的牢房里,竟然显得格外清新。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可对上那双瑞凤眼时,没由来的心头一跳,“我……没有。”
吐息落在苏墨儿的额头,这人突然伸手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