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去哪?”
“去找你奶奶。”
“啊,你想明白了?”
季行也连忙站起来跟上她,只是不等两人拉开厨房门,突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似的。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
“玉良哥哥,你在家吗?”
女声响起的瞬间,厨房四周的墙壁灶台飞速扭曲皱折,暗淡下去。
不过几秒,又重新铺展渲染,一寸寸亮起。
视线再次清晰时,他们回到了客厅。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茶水,家具都安安稳稳地待在原位。
窗外阳光正好,和煦地洒进房间。
白斐和季行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味。
戏台毁了,演员跑了,可那女鬼还是要把这戏唱完。
门铃叮铃铃地响。
门外的女声甜美极了:“玉良,你在家吗?我知道你在,给我开开门好吗?”
两个人都没动。
门铃声和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甚至连带着地板都在震动。
“玉良,给我开开门好吗?!”
“玉良,给我开门!!”
“开门!!开门!!开门!!”
门外的人越来越暴躁,甚至不再按门铃,开始哐哐哐地砸门,砸得门不停颤动。
白斐依旧没动弹,甚至闲适地往后靠了靠,她不会让戏唱不下去,何必白费力气。
果不其然,门锁突然弹动,自己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陌生女人,约莫二十出头,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只一双眼睛向下弯着,很和煦的模样。
她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小心翼翼地理了理鬓发,然后朝白斐浅笑道:“玉良,我来给你送饼干。”
季行也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白斐面前,低声道。
“她手里有……”
“我看见了。”
女人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西瓜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
血液鲜红,一路淌至她的脚下。
白斐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脚。
女人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仍旧挂着温婉的笑容。
“嫂子,我就跟玉良哥说几句话,送点自己做的饼干,你也不肯吗?”
季行也没动,试探道:“是李姑娘吧?饼干给我就好了。”
女人顿了顿,眼睛里的温度慢慢冷了下去,嘴角却仍挂着笑,甚至笑意越来越大。
她伸长手臂,把饼干盒递到季行也手上,嗓音甜得像蜜糖。
“拆开看看吧,我做了好久呢。这次,你们应该会喜欢了吧?”
季行也正要打开,手腕却突然被白斐握住。
她止住他的动作,把饼干盒拿了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始拆包装,一边拆一边随口道。
“其实比起饼干,我更喜欢吃你做的酥鱼。”
女人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真的喜欢吗?”
“喜欢,莲子茶也很好喝,辛苦了。”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点羞赧,不好意思似的摸摸脸颊,动作间却将手上的鲜血擦到了脸上,显得愈加诡异了。
“可惜了。”白斐叹了声,“你也不是个好演员。”
“真正的许淑兰,不会做饭。”
曾经和良叔一起工作时,他偶然触景生情提过一次,他说和发妻一起住时,从不舍得她干活,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他承包的。
是以,在第一个轮回时,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那时她还不确定是良叔撒了谎还是这女鬼根本就不是淑兰,直到刚刚问了季行也才确定了淑兰是真的不善厨艺。
女人的动作和表情卡住了,像是被谁点了暂停键,眼球却在眼眶里极致地转了几圈。
不过一瞬,她恢复笑容,“玉良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嫂子明明在旁边好好的啊?”
她催促道:“还是快拆饼干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丝带和彩纸已经被拆下,就剩盒盖了,白斐伸手想揭开。
季行也急道:“还是别拆了,万一……”
“那你来?”
季行也咬了咬牙,想要伸手去接,却被白斐巧妙避过。
“啪嗒”一声,盒盖被打开。
白斐垂眸看了一眼,表情没什么波动。
一旁的季行也却瞬间瞪大眼睛,几欲作呕,“这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一把将盒子打翻在地,拉着白斐后退。
盒子跌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滚落了出来,顿时一股浓烈恶臭溢满整个房间。
而那东西,通体青紫,大半腐烂,部分肢体没发育完全,还在流淌着诡异液体,竟是个胎儿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