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以这样说,”越绥轻笑,“但我会宽容很多,比如我或许会找几十遍甚至一百遍;再比如现在突然闯进来一只濒死的灵魂,需要咬一口我的身体给自己续命,排除对方说谎的前提,我也不会答应。但如果我知道以后我会回到这具身体里,他咬的那一口根本不算什么,我或许会同意或许不会,但被拒绝后他扑上去咬了一口再向我道歉,我也能接受。”
1446顺着他的思维绕来绕去,还是无法理解,它又兑换了一支电子烟,深沉地吸了一口:【灵魂咬不了你的身体。】
越绥懒洋洋地勾了勾唇,“你真是没有想象力。”
三年后,苏喻言的身体愈发差了,变得像他母亲般小病不断,每逢换季就得在床上躺数日,脸色终日苍白,愈发不被尚武的定安王待见。
边疆近些年还算安稳,定安王自三年前年关归来,就留在了京城领了个没什么实权的殿前都指挥使当,隔年又娶了新王妃,但依旧只有苏喻言和庶出的苏承戟两个儿子。
苏承戟百日宴抓周抓到了一把小木枪,一众宾客纷纷恭贺定安王后继有人,本因没了实权终日兴致不高的定安王大喜,对他人敬酒来者不拒,据说宴后是被人抬着回房的。
没过多久,侧妃就被破格抬为了平妻,因正室无子,苏承戟交由王妃抚养。
明眼人都瞧得出,现在只等苏喻言一死,苏承戟便会过继到王妃膝下,成为有继承权的嫡出,目前的一切都是定安王在给他铺路。
越绥见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苏喻言坐在久无外人踏入的偏房里,望着窗外久久无言。
他身体不好,外祖家没有势力,就算往日和一些世家、大臣有交情,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得罪定安王去帮他什么。
说到底,就算真的想帮他一把,又能帮什么呢?是请一个好的大夫,还是劝诫定安王不要亏待嫡长子?苏喻言的世子之位又没有丢,定安王再不喜他也是人家的家事,旁人根本无从帮起。
越绥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若是单纯身体不好还有送往江南或者庄子悠闲地养养老,他偏偏还占着世子的位置,没什么理由又没办法把位置让出去,就算上奏圣上也不会同意——这些话定安王说起时也没避开苏喻言。
或许是心彻底死了,自那日之后,苏喻言再没祈祷过,空间里也再没出现过水幕。
越绥无聊地开始打坐,一开始只呆在身体旁边,后来每天都要换一个位置,美名其曰换个风水。
1446也没事做,在越绥几度怂恿下,终于动球把他的身体简单整理了一番。落在脸上的头发推到两边,凌乱的衣物整齐摆好,看着终于像在睡觉而不是尸体了。
又过了半年,1446设置了提醒程序,回系统空间休眠去了。
越绥沉浸在打坐的玄妙中,真品出点修仙的味道,只有每年被系统提醒时才会起来看看身体。其余时间,他都沉浸在意识中,那里,他的手中握着剑。
大概八九年后,其实他没有数,已经记不清了。
空间里再度响起了祈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