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伸手拍了拍柳苍的手,从他手中拿过茶杯,惹得柳苍迷茫的看着他。
韦越怪异道:“那群黑衣人居然没动你?”
柳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哥哥回客栈没多久,县衙的人就来传我去问话。他们审问了诸多人,证词中大多都是我出入秦家。可我初来三平县,第一个认识的就是秦大哥,他对我也很好,我有什么理由害他呢?”
刘叔眸色微凝,心中升起丝丝期望,“小郎君,县衙的人怀疑你是凶手?”
柳苍无措的看着刘叔点了头,“刘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秦大哥和秦大嫂!”
柳青握住柳苍的手安慰道:“小弟你放心,哥哥定会举全族之力证明你的清白。”
柳苍扭头看着柳青,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扭曲,“哥!”
“小郎君,刘叔相信你没有害他们。”刘叔眼底闪过欣喜,又故作不解问:“小郎君约我这个糟老头子来这,不会只为了说这件事吧?”
柳苍低下头,隐约可见面上有尴尬和害羞。
柳青叹道:“刘老,我与小弟自小在家族的庇护下,从未遇到命案,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命案,一时无从下手。偏偏我兄弟二人爱面子,暂时不想借助家族之力。我听小弟的话中,刘老与那位秦大侠相熟,所以还望刘老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刘老道:“不论是还小郎君一个清白,还是为秦浓夫妇的死寻一个真相,我都会尽一份自己的努力。”
说罢,柳青看向保持沉默的韦越,“韦大侠,,您与秦大侠是好友,为还秦大侠夫妇的死寻一个真相,您可否相助?”
韦越抬眸,眼中情绪难辨,双手抱拳道:“韦某自是,鼎力相助。”
刘叔犹豫一瞬,问:“敢问两位郎君,是出自哪的柳家?”
柳苍双手撑着下巴,不出声的打量着刘叔,目光中是探究与笑意。
柳青指尖点了点桌面,似笑非笑,“兴定。”
兴定没有姓柳的大家族,但兴定殷氏有。
*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柳氏两兄弟先行离去,房内只剩刘叔与韦越。
韦越将自己的想法问出,“刘叔,你怎会如此相信那两人?他们年纪轻,没什么见识,如何查出真相?”
“我不是信他们二人,我是信兴定殷氏的本事与教养。一个大家族,是接受不了家族子弟在外丢人,尤其是有威望的家族。”刘叔闭目摇头笑道:“阿越,现在的我不如从前,吃饭的本事也快丢了。以前我可以指望你与阿浓,可现在阿浓没了……我视你们二人如亲子,无论是谁出了事,就算让我拼了命,我也要为你们寻一个真相。”
韦越怔怔的看着刘叔,目光极为复杂,“不是我不愿信他们,而是他们不值得我信。”
“阿越,我别无选择,我只是想寻一个真相。”刘叔轻叹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目光变得极为苍老,“若世人都在为权力而追逐拼命,无人为真相停留脚步,这世道,还能有平民百姓的一席之地吗?”
“真相,要人性命的真相吗?”韦越扯了一下唇角,漏出一个讽刺的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敢公之于众呢?你嘴里说着寻找真相,不还是惧怕于权力。”
刘叔嗫嚅着,目光中尽是凄凉与怜悯。
韦越起身冷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
刘叔也起身想要拦下韦越,却被对方冰冷刺骨的眼神钉在原地。
“案子我自己会想办法,乐丹我也自己会寻。”韦越走了几步,倏地回头道:“你和他们,最好别插手。”
刘叔停留在原地,看着韦越远去的身影,似无助的叹息道:“只凭你一人,如何查出这个真相呢?”
*
离开润神客栈,韦越一时之间不知该去何处,便打算再去秦宅寻找线索。
按照秦浓的习惯,总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留下线索的。
他与秦浓是多年的好友,早已熟知对方习惯,他能找到的。
不一会,他来到秦宅,看到了围在周边的捕快,和一个熟人。
“易野?”韦越眉微皱,“看这情形与他的衣物,那些捕快挺尊重他的。他是县丞的孩子没错,但没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离开的这一月,县丞认他了?”
不知易野与捕快说了什么,拿着手里的东西转身走远。
韦越却愣在原地,易野手里的东西,在他某一次与秦浓走镖时,曾不幸的在一具尸体上见过。那时有人说,这是极乐阁某一位杀手杀人会留下的信物。
说这句话时,那人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那……易野是从哪拿的花环?难道是从秦宅找到的?
“我知道你心中的难过与焦急,但出手之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刘叔的话浮现于脑中,韦越这才意识到,刘叔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
那秦浓为什么宁愿把一些事告诉刘叔,也不愿告诉自己,明明他们是好友啊。
韦越深吸一口气,看着易野逐渐消失的身影,隐藏着身形跟了上去。
无论如何,人他会找到,案子他会查的。
跟了一段路,韦越发觉,易野走的路很熟悉。待看着易野推门进去,韦越很是震惊与不理解。
为什么易野会进自己的家?
这里是韦宅,不是易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