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高声道:“好好的地拿来种什么不好,非要种花,反正现在她也瞎了看不见……”
他说到此就感觉阚柏清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冰剑似的向他射来,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他似乎这时才发现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侄子已经长成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
婶子受不了自己男人的窝囊样子,继续说道:“我们不占难道让外人占,你要怨就怨你爸短命。”
他们的两个儿子阚自强和阚自立一直充当着保镖的角色,在一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吊梢眼睛斜视着这个看起来只会读书的堂哥。
他们读书的时候就是小混混,热衷于打架斗殴,这次被叫回来对付这个堂哥,属实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阚自立看着阚柏清神情变得阴郁,怕自己爸妈吃亏,叼着烟走过去推了一把阚柏清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
“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都会把房子盖起来,没把这间屋给你拆了算我们有良心。”
这团结的一家人开始朝阚柏清围了过来,开始尖酸刻薄地指责,甚至旧事重提地嘲笑阚柏清的爸爸是个蠢货,搭上自己的命去救了个丫头片子。
阚柏清冷峻的表情下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看着这家人的嘴一张一合说个没完,觉得很吵,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爸爸的遗照,微微扬了扬嘴角。
爸爸,你也支持我这样做的对吧?
后来的事情便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暴力事件。
叔叔一家仗着人多势众没把阚柏清看在眼里,阚自强和阚自立的拳脚不要钱似的朝阚柏清身上招呼。
他们这种偏远的村子几乎是法外之地,谁能在警察到来之前用拳头占得便宜才是真理。
既然说不服,那就打服,拳头就是这蛮荒之地的生存法则。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这个他们眼里的书呆子的力量会那么粗暴,他一记鞭腿几乎就让阚自立的一条腿废了。
阚家人都长得高大,打起架来不到半分钟就血撒当场,阚柏清此刻放任内心的暴躁基因疯狂释放,那三父子对他的围殴让他异常地兴奋。
这些年的忍耐、不甘和悔恨通通化作一股野蛮的力气招呼在了三父子的腰背、小腹和大腿,没人能制住他,但凡近身都会被他以凌厉而迅速的动作击退。
小时候他总觉得命运之神很眷顾他,给了他不同于人的头脑和身体,可当爸爸去世妈妈生病而自己完全无能为力时,他才明白他什么也不是。
“嗙”地一拳,阚自强的几颗牙齿应声从嘴里吐了出来,鲜红色的血液像一条不规则的抛物线,阚柏清感觉从未如此痛快过。
阚自立趁机从背后偷袭,阚柏清侧身躲过,用粗壮的手臂死死扣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手斜扣住这人的下巴,一手盖在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脑袋往后转到最大的角度。
只要他再使出一点点力气,阚自立的颈骨便会立马被折断,神仙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