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清疾步走进院门,正房厢房灯火通明,厢房里传来猜拳行令声。
走到正房门口,听里面传来说笑声,听小妾冯玉莲的声音,“少夫人,听说二爷要娶袁二小姐为平妻,少夫人为何要答应老夫人,如果少夫人坚决不答应,袁二娘就进不了燕家的门,那袁二娘住在府里不走 ,明显存着这心思,少夫人就是心太软,太好说话了。”
屋里传来宋宝璋的声音,“袁二姑娘跟将军郎才女貌,能娶袁二姑娘是将军的福气。”
袁姑娘容貌家世,都不是冯玉莲能比的,嫁过来是平妻,又多了一重压在她头上的人,将军的心她还没拢过来,袁姑娘跟将军又有情意,日后那里还有她的位置,说:“少夫人是三媒六聘正头娘子,袁姑娘进门跟少夫人平起平坐,便是少夫人大度,妾都替少夫人委屈。”
“袁二姑娘过门后,多了个姊妹,一起侍候将军,我替将军高兴,得此佳人。”
宋宝璋没有半点难过,声音听上去还挺愉悦。
燕云清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他拒绝母亲的安排,怕宋宝璋委屈,原来宋宝璋一点不难受,妻子不嫉不妒贤良淑德,有极好的教养,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反应,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宋宝璋根本不在乎。
为他纳妾,同意娶平妻,除非心里没有自己,不然那个女人能够欣然接受。
“我赢了!”屋里传来宋宝璋的声音,透着喜悦。
燕云清能想象出她的妻子此刻赢了牌,顾盼神飞,真真切切地高兴,全然不似伪装。
他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良久,没有进去,转身走了。
宋宝璋赢了钱高兴,过一会丫鬟宝琪进来,说;“少夫人,奴婢看见二爷方才站在门口,没进来吗?”
几个人玩得投入,没发现燕云清回来过。
冯玉莲很不安,“我方才说的话,被二爷都听了去。”
二爷听了,定然恼怒,她背后嚼舌根,挑唆少夫人,针对袁姑娘。
顿时失了兴致,对宝琪说;“你来接牌,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宋宝璋倒是不在意她的话燕云清是否听了去。
几个人玩累了,收拾了众人睡了。
昨睡得晚,醒来时已是?巳时初,春喜和玉坠刚睡醒,没梳洗,玉坠打着哈气,说;“昨晚酒喝多了,输了钱,都让少夫人赢了去,少夫人是故意把奴婢们灌醉,好赢了奴婢们的钱。”
玉坠四个一等丫鬟月例一两银子,年节主子给赏钱,吃穿都是公中的,春喜节俭,小有积蓄,玉坠手松的,剩不下什么。
宋宝璋把昨晚赢了的钱又添了些,放在桌上,说:“拿去吧,你们喝多了,我胜之不武。”
几个丫鬟输的钱拿回来,主子又多给了,拿了钱兴高采烈,吩咐小丫鬟叫小厮买零嘴吃。”
“姐姐们什么事这般高兴?”
进门的是燕云清的贴身小厮富贵,打了个千,“奴才给少夫人请安。”
“你二爷有什么事吗?”宋宝璋问。
“二爷让奴才进来告诉少夫人一声,二爷今早回辽州城了。”
宋宝璋不觉得,自己脸上的露出璀璨的笑容,富贵看得呆了,少夫人这一笑,端的美极了。
正月里,街头巷尾,都是提着礼物走亲戚的人,官员们投拜帖,给上司同僚拜年。
小丫鬟们穿着新衣裳,找府里的老乡和要好的小姊妹玩,满月和宝琪老子娘在燕府当差,宋宝璋给二人放假回家了。
春喜是倒了几回手卖到贺府,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何处,玉坠家穷,吃不上饭,被娘和哥嫂卖给人牙子,两人到宋宝璋身边时才八九岁,没有亲人,宋宝璋不把二人当奴婢,主仆情分如姊妹。
宋宝璋擦拭着琵琶,这是她从辽州城指挥使府带来的,她猜测这个琵琶的主人是个女子,琵琶上刻有两个小字,凤鸣。
春喜兴奋地小跑进来,“姑娘,表舅爷来了。”
燕府门前,下人们正从马车上往下抬东西,贺麟带来节礼很丰厚,贺麟作为宋宝璋的娘家人给她长脸,撑腰。
燕老夫人上座,贺麟行晚辈礼,“小侄代家父家母给伯母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