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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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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允笑了笑:“还有平宁伯。”

夏翊清:“明之又开玩笑了。”

“不是吗?”即墨允看向夏翊清。

夏翊清不置可否,只是道:“明之有事便说罢,不必绕弯子了。”

即墨允稍敛神色,道:“两件事。第一,宏王和魏拓联手了,日后四郎要小心此二人。第二,昨儿那四名西楚人是个误会。”

夏翊清:“既然你说是误会那便是罢。希望以后你能把这些年的误会都一一告诉我才好。”

即墨允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夏翊清道:“我没有责怪明之的意思,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多不得已,只是我如今已经大了,也希望你们能不再将我看做孩童。有些故事哄得了几年前的我,但骗不过如今的我,更瞒不住以后的我,我早晚是要知道的。”

“四郎说得是。”即墨允有些犹豫,“但是……”

“但是他们都说让你能瞒一天是一天?”夏翊清看着即墨允。

即墨允沉默。

夏翊清笑笑,说:“你们决定好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便洗耳恭听。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明之,既然是秘密就该藏好,你们都知道天家疑心颇重,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让你被怀疑,如今常在他面前的只有你,所以请你千万小心。”

“多谢。”即墨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四郎既如此聪慧,便该知道我们的心意。”

夏翊清:“许公和姑母是我仲渊的功臣,任何想要谋害他们一家的人,都是我仲渊的敌人,便也是我的敌人。如此说,明之可放心了?”

即墨允:“是我狭隘了。”

夏翊清摆了摆手:“生在这皇家,我比常人更早知道人情冷暖,更早学会揣度人心。只是我心底早已将明之视为亦师亦友的存在,还望明之以后不要再疑我了。”

即墨允听到这话,躬身一拜:“多谢四郎厚爱。”

“明之最近对我客气了不少,还是像以前那样便好。”夏翊清说,“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即墨允淡然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夏翊清见即墨允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随性的状态,笑着说:“明之稍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四郎请。”

“我生母真的是西楚杀死的吗?若是西楚真要杀她,何必绑了宫女的家人之后威胁用毒?直接替代宫女入宫刺杀岂不更快些?”夏翊清说,“据我所知,西楚最擅长的是刺杀和暗探,而最不擅长的便是用毒。就连那剑刃淬毒的方法,亦是早已被我们弃用的。”

即墨允知道瞒不过去了,便说:“我也是后来才查到不是西楚做的,但你一直没问,我也就没说。”

夏翊清点点头:“多谢解惑。”

“你别多想,我若查到会跟你说的。”

夏翊清笑着说:“明之以后不要勉强自己安慰人了,真的不如不安慰。”

即墨允无奈:“那我走了,四郎早些休息。”

待即墨允离开后,夏翊清那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无法维持,他坐在椅子上,将脸埋在双手之中不再出声。

转眼已是十月底,这些时日夏翊清一直将自己关在王府中,许琛约过他几次,都被婉拒,实在无奈,许琛便直接去往王府拜会。

许琛在府前停马,便见前来相迎的不是门房,而是如今已正式成为王府都监的张培,便寒暄道:“张先生怎的还亲自来了?”

张培上前行过礼,一壁替许琛挽了缰绳,一壁低声道:“若是平宁伯不来,老臣也要往伯府去请了。还请平宁伯去劝劝大王,大王都好几日没出过房间了。”

“这又是为何?他可是病了?”许琛连忙下马。

张培:“大王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仁园里,莫说吃喝了,连睡都直接睡在那里。臣和安成劝了几次都不行。”

“带我去看看。”

张培立刻引着许琛往仁园去了。

仲渊王府的规制固定,郡王府除了正殿和寝殿的院落之外,东西两面还各有三个院落,每个院落又都有正房和东西两个厢房,夏翊清将东面最大的一个院落当做自己的药园,里面放的都是药典医术,还备有各种药物,俨然一个小型药房。

许琛走进仁园,便见满院各种草药,还有隐隐的药香从屋里传来,他转头冲张培说:“你先去忙。”

张培点头离开。

许琛走到正房,见夏翊清正埋头看书,他抄着手靠在门边说道:“神医,连我都不理了?”

夏翊清听到声音抬头:“知白?你怎的来了?”

许琛:“我得来看看,可是我哪里得罪于你,怎的你一直都不理我。”

夏翊清起身:“快进来坐,我这些天一直在研究那个毒方,那毒方大有玄妙。”

“看你的样子是研制出解药了?”许琛问。

夏翊清点头:“是,第一张药方我已送到晟王府去了,只是我觉得这毒实在奇妙,所以想多研究研究。”

许琛落座,看着在桌前翻书的夏翊清,说:“和光,你为何对毒药如此上心?”

夏翊清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低头继续翻看医书,说:“自然是为小叔解毒。”

“在这之前你就对各种毒药都很上心了。”许琛顿了顿,复补充道,“当然,你若不想说便算了,我不逼你。”

夏翊清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道:“知白,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许琛坐直了身子,他不知道夏翊清要问什么,只觉得莫名有点紧张:“你问。”

夏翊清:“小叔的毒……是不是天家下的。”

许琛愣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若承认了势必要引出当年言清之事,可他若直接否认,就此欺骗夏翊清,他又觉得于心不忍。

夏翊清看着许琛表情,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许琛:“你知道什么了?”

“与小叔无关,我只是……”夏翊清复又垂首。

“和光,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许琛愈发焦急。

夏翊清叹了口气,起身关上房门,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他转身对许琛说:“知白,接下来我说的事情虽都是我的推测,但……但有很大可能是真相。”

“和光……”

夏翊清坐到许琛身边,说:“你知道那晚我为何能让小叔那么快醒来吗?”

“不是因为你的药和针?”许琛问。

“是,也不是。因为我诊脉时发现小叔这毒在他经脉之中运行的状态我十分熟悉。”夏翊清顿了顿,而后竟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与它相伴十余年了。”

许琛惊讶万分:“什么?!你?!你也中毒了?怎会?”

夏翊清说:“你知道我生母早逝,但你不知她是被毒杀的,而且是在孕期中毒。胎儿发育全靠母体供养,母体若中毒,胎儿必然带毒。我生母孕中中毒,我又怎能幸免?”

许琛呆愣地看着夏翊清,竟不知作何反应。

“这些年嬢嬢一直让代内人照顾我,所以我并未真的毒发过。”夏翊清继续说,“我也是在学了医理后才知道我经脉不同是中毒所致,所以我无法习武,这么多年只跟着明之学了轻功。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对毒药这么感兴趣,因为我不仅要救小叔,我还要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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