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祝与青开始反击,院中又是一片鸡飞狗跳,抱头鼠窜。
祝与青匪气一上来也不肯放过一群人,追的人满院子上蹿下跳,也要一个一个的报仇。
“喜欢大背头是不是?”
祝与青把谢敬的头发用奶油抹成了一座小雪山。
“喜欢切尔西是不是?”
祝与青踩掉了方惊芜的拖鞋,顺手往对方嘴里送了块手抓蛋糕。
“喜欢小猫咪是不是?”
祝与青将奶油糊了斯郁半个手臂,草莓放在了对方头顶。
“别弄了!我都没这么糊你!你有良心吗?”
“这谁的鞋子?差点绊我一跤!”
“别往我嘴里塞蛋糕了!我真的吃饱了!这个蛋糕我才是吃的最多的人!”
“袖子!!袖子撕烂了!!!”
“谁往我背里放捣烂的火龙果!!!”
“怎么还抱腿挠痒痒?犯规了吧?!!”
“祝与青,看这边!”
“我的脸谱呢?我的伞呢?谁偷了我的防身武器!”
“蛋糕头冠怎么在我头上了!谁放的!”
……
一阵奶油互殴,路谨言脚下的鞋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蛋糕糊了满头满脸,短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裤子都被撕烂了一半。
其余人也是各有各的狼狈,不出声完全分不清谁是谁,衣服裤子也是穿的各有“特色。”
终于有人在混乱中发现了不对劲,抓着蛋糕站在庭院中大喊:“不对吧?诗久夏去哪儿了?”
这一声喊,把树上一直围观,笑得浑身颤抖的诗久夏吓懵了,连忙捂嘴噤声。
“久夏在树上躲着!!”
看热闹的涂无虞绝不“包庇”自己的女儿,指着榕树上的某个枝干大喊。
六个完全分不出是谁的人影整齐的甩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树干上晃着腿的她,诗久夏一哆嗦差点直接从树上跳下去。
下一瞬,六个人影已经丧尸围城般朝着诗久夏围了过去,模样有够吓人。
诗久夏一边叫一边脱了鞋子往上爬,“——妈!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别全部爬上来啊!待会儿全摔了!!”
“让我先上去!我要和久夏坐在同一根树枝上!”
“裴逢!你别拽我腿!!裤子要被你拽掉了!!!”
“谁踩我肩膀上去的?到底是谁!别让我抓到你!!”
“与青拉我一把!太高了!”
“你别晃!!你要害死我吗?”
“腿卡住了!!腿!!!!!”
“拉不住,怎么滑溜溜的!”
院中的榕树上挤满人,因为不停的攀爬和拉拽摇晃着树枝,月光洒在庭院中照出一片朦胧的亮光,笑声和怒吼声响成一片,那是不曾再见过的热闹。
二十七岁的诗久夏站在祝与青的卧室门前,静静看着坐在树上要扭着一起拍照的人,笑弯了腰。
其实在一起她们在一起后偶尔会聊起那些年的事,可能会说起那时的呆傻,中二,随意感慨着调笑彼此俩句,但祝与青从来不会主动提起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那些事情就那样跟着二十六岁的祝与青埋在了无人深知的地底,却又因为她的意外穿越,见到十八岁的祝与青时知晓了。
诗久夏笑着笑着再也直不起腰,蹲在卧室门外,看着卧室里早已灭掉的烛光,榕树上打打闹闹,大喊大叫的身影。
眼角滑出一滴冰凉的液体,淌过脸颊,像是下起了雨。
今年她二十七岁,已经比祝与青大一岁了。
十年过去,她才终于明白祝与青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事又瞒着不肯说,明白了那么多欢笑背后的眼泪。
在她没发现祝与青的喜欢前,他已经独自一人淌过了太多太多河流。
她忍不住的想,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为什么又要因为爱留下另一个人呢?
自出生就相伴在一起的人,缺失彼此的岁月里,难道不是在用余生怀念另一个人吗?
为什么她没有放下的勇气呢?
又为什么丢失了对彼此的祝福里,最简单也最真诚的幸福呢?
她要怎样才能跨过那道门槛,放下门里的涂蓝翼,放下那年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真的接受涂蓝翼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又要怎样才能跨过两条船之间隔着的海,将另一个人拉到身边,又或者彻底阻止十七岁的自己爱上祝与青?
如果既定的结局无法改变,她要怎样才能让自己放下那些无法被抹去的执念。
是去抱住门槛内的涂蓝翼还是最后一次爱上祝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