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与青挑眉,有些意外她会问起这个,如实答:“你一直来了很久,直到某天发现不会再有人坐在这里后才没再来过。”
“大概多少岁?”
“七岁。十年前。”
“还有后来吗?”诗久夏又问。
“你没发现你路过这里时总是会下意识往这边看一眼?”祝与青沉默一瞬,反问。
诗久夏摩擦着手指粘上的灰,倒是没发现自己有这么一个习惯,甚至持续了如此之久,从七岁到十七岁。
那是她人生意义中第一次真的接触死亡,以至于多年后仍留存着那时留下的习惯。
诗久夏有些不解,站到祝与青身前,认真问,“死亡很可怕吗?”
祝与青盯了她片刻,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也看因为什么而死吧。”
这个问题实在不适合在现在聊起,祝与青打断诗久夏的思维,“现在是要回去还是收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诗久夏的注意力被转移,眼底一片茫然,没想起祝与青回来时手里曾拿过东西。
祝与青抿唇,变魔术似的把东西从裤兜里掏出来,递到诗久夏面前。
那东西手掌大一个躺在祝与青手心,玻璃瓶身似乎很有分量,淡蓝色的液体在里面摇晃,像盛放着流沙的亚克力摆件。
“香水?”诗久夏举起瓶身正对路灯,看清那抹浅淡却难忘的蓝。
祝与青点头,握住诗久夏的肩头,调转方向,往回走,“岩兰草。”
“你选的还是导购推荐的?”诗久夏没想过连衣服都懒得选的祝与青会给她送香水,好奇的问了句。
祝与青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试试味道。”
一层细细的水雾散在空气中,落在诗久夏手腕,入鼻的一瞬间像在寒冷的冬天吸了一鼻子雪,强烈的寒冷和冻意袭来,而后慢慢柔和,剩下清新的柑橘香,最后显出岩兰草的香味,合着温热的皮肤带出暖和,沉稳的意味。
“很好闻。”诗久夏中肯的回答,“一场暴雪后,被深埋的橘子和岩兰草。”
“这么一说我忽然好想吃橘子。”
诗久夏莫名其妙的被这味道勾起食欲,却也只能想想。
别说现在不是橘子的应季期,就算是,在这除了她俩找不出其他活物的大晚上,也吃不上橘子。
“你要试试这个香味吗?”诗久夏以为祝与青直接买的导购推荐,还没问过味道,将香水递回去。
“不用我试过了。”
“试过了?”诗久夏想起什么,“你自己闻完后挑的啊?”
连自己用的东西都懒得挑,却耐心一瓶香水一瓶香水的闻,最后选一瓶合适的送给她的祝与青不懂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淡淡的嗯了一声。
事实上从小到大他都只对自己用的东西敷衍,有关诗久夏的一切,发圈,裙子,教辅,就连小到不能再小的纸巾都是他自己挑的。
诗久夏心情好起来,握着香水小鸟似的扑腾翅膀。
“六月中旬了,下星期要举办运动会,春游暂定在期末一周前举行,投票人数最高的是满风林。”诗久夏举起手,“我申请带唐姨家的蛋糕去!”
祝与青无情拒绝,“做梦。”
诗久夏根本不理,继续畅想,“那儿的草特别特别多,一望无际的像平原,绿色是夏天的味道!”
“旁边有一片花园,里面的花种类超级多,进去之后再出来会不会惹上蝴蝶?”
“也可能惹上蜜蜂。”祝与青八风不动,毫无浪漫气息。
诗久夏完全忽略祝与青,两个人都自己聊的很愉快。
“好久没有出去玩过了!我将带一行李箱零食。”
“那你会和零食一起被留下。”
“花园里的花有多少种颜色啊?有绿色的花吗?”
“五颜六色,有绿色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