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号训练场禁止私斗。”他踢了踢黑熊的尸体,染血的靴尖在岩地上拖出暗红痕迹,“你们违规了。”
墨凤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个编号——是训练营的监察使。
青梧却突然按住她渗血的手腕,上前半步挡住监察使审视的目光,“我们遭遇狂化兽袭击时,恰好在同一处避难。”
灰发男人蹲在黑熊头颅旁,指尖沾了沾眼眶流出的黏液。
他忽然抬头,异色瞳孔在火光中像两簇鬼火,“熊眼里的神经毒素……”
话音未落,白衣少年突然暴起,淬毒的袖箭直射墨凤咽喉!
青梧的短刀在空气中划出半月光弧,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墨凤趁机甩出藏在指间的刀片,灰发男人侧头避让时,颈侧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线。
“果然是你们。”白衣少年舔着虎牙冷笑,“凤栖青梧,神渊将倾。”
什么?
不好,这是神渊之地的旁系!
要知道,这个旁系一直致力于各种不切实际的预言。
洞外传来杂沓脚步声,至少二十个训练营杀手正在逼近。
青梧突然拽着墨凤冲向岩壁裂缝。
看似坚固的石墙在她们撞上去的瞬间竟像水幕般荡开——这是墨凤从未发现的暗门。
身后传来监察使气急败坏的咒骂,而她们已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下落过程中,墨凤感觉到青梧把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在她手腕上。
她挣了一下,没成功。
当她们重重摔在潮湿的泥地上时,腕间镣铐发出机械咬合的轻响——这是当年她们还是搭档时特制的。
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青梧在黑暗中准确扣住她的五指,“该清算我们之间的债了,搭档。”
远处传来地下暗河奔涌的轰鸣,而更多追兵的脚步声正从头顶裂缝传来。
墨凤在黑暗中猛地翻转手腕,镣铐间的锁链瞬间绷直,勒住青梧的咽喉。
她压低声音,语气很冷,“滚!别碰我!”
青梧的呼吸被锁链压迫,却低低地笑了。
她突然抬膝撞向墨凤腹部,趁她吃痛松力的瞬间挣脱束缚,反手一记肘击逼退墨凤。
两人在狭窄的地道中拉开距离,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喘息。
好似回到了当年做搭档的时候。
头顶的裂缝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隐约透入地下,墨凤的喉咙发紧。
青梧突然甩出腕间暗藏的细线,缠住墨凤的腰猛地一拽。
墨凤猝不及防撞进她怀里,下一秒,三支毒箭擦着她们的发梢射入身后的石壁。
监察使的人已经追来了。
青梧贴近墨凤的耳边,呼吸灼热,“想活命,就跟我杀出去。”
她的手指在墨凤掌心快速划了几个符号——那是她们当年搭档时的暗语。
【相信我。】
墨凤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笔账,等活下来再算。”
地道尽头传来暗河的水声,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
两人背靠背站在黑暗中,如同当年那样默契。
这一次,她们要杀出一条血路。
暗河的水声越来越响,潮湿的冷风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墨凤的指尖触到岩壁上黏腻的青苔,突然被青梧一把拽住手腕。
“别碰,有毒。”青梧的声音压得极低,“监察使在岩壁上涂了麻痹神经的药剂。”
墨凤冷笑,“你倒是很清楚他们的手段。”
青梧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甩向暗河上方的钟乳石。
“跟紧我。”她纵身一跃,借着银线的拉力荡向暗河对岸,墨凤嗤笑一声,却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追兵的火光已经逼近,箭矢破空之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墨凤在半空中旋身,短刀精准地劈开两支毒箭。
落地时却因毒素的麻痹效果踉跄了一步。
青梧一把扶住她的肩膀,两人滚进一处狭窄的岩缝。
“你中毒了。”青梧从靴筒里抽出一支细小的骨针,不由分说扎进墨凤的颈侧。
墨凤的肌肉瞬间绷紧,短刀抵上青梧的咽喉,“你——”
“解毒剂。”青梧面不改色,“再拖半刻钟,你的右手就废了。”
墨凤眯起眼,最终缓缓放下刀。
毒素带来的麻痹感确实在消退,但更让她心惊的是青梧的动作。
如当年一样,她太熟悉她的身体反应了,连毒素蔓延的速度都计算得分毫不差。
岩缝外,追兵的脚步声杂乱逼近。
“他们分了三路包抄。”青梧闭眼倾听,“白衣走水路,灰毛的从岩壁上方绕,剩下的人正面推进。”
墨凤活动了下恢复知觉的手指,冷笑,“老一套。”
她从腰间摸出三枚漆黑的铁蒺藜,“你去解决水里的,我对付上面的。”
青梧挑眉,“那正面的?”
墨凤的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弧度,“送他们一份大礼。”
她猛地掀开藏在岩缝深处的机关——这是她们当年执行任务时埋下的陷阱。
整条岩道突然剧烈震动,巨石轰然砸落,惨叫声瞬间被掩埋在崩塌的烟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