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沈渊渟很显然懒得搭理将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一心只想找到沈镜漪,至于楼下在议论什么,无非就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大放厥词。
沈渊湛被哄得高兴,索性豪情一挥,招来店小二结账。
直到最后,沈渊渟皱眉瞧着自己的小厮去马车上拿来银钱交清,这才正眼看上一眼一旁装死的烂泥。
“沈二,兄弟们等着你的好消息,可别让兄弟们失望,沈大公子,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多些沈二今日宴请,破费了。”
“吃好喝好就行!我们来日再聚——“
沈渊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渊渟眼神示意的小厮架着拉到小巷子里。
猛地失去借力的沈渊湛身子一晃,又被忽地甩到墙上,忍不住扭头对着小厮厉声大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敢这么对待主子?”
沈渊渟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酒气熏天的人,而后摆手示意小厮离开。
头脑发昏的沈渊湛早被之前的夸赞扬到天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想上前几步,抓住离开的小厮,不曾想刚迈步,便被一股大力重新摁回到墙上。
“你要做什么?父亲——”
沈渊湛刚要继续说什么,身体用力挣扎着,却被那只强劲的大手狠狠地摁在地上,甚至面部用力地挤在墙上。
而后,头发被猛地抓起,脸离开墙壁,头部一阵眩晕后,又被重重地砸至墙上,一来数次。
沈渊湛彻底清醒,忍不住哀嚎,额头剧烈疼痛,小股鲜血直流,糊住了他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
沈渊渟仍是面无表情,继续用力地抓着他在墙上撞击,直到沈渊湛开始痛哭求饶。
“兄长,兄长!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撒手,沈渊渟瞧着那人瘫软在地,捂着头,痛呼着,心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一些。
“沈渊湛,我上次替你兜底,不代表我会替你兜底一辈子,你只是个庶子。”沈渊渟冷声道,“道理你都懂吧?我想你姨娘应该教导过你,怎么老老实实地活着。”
“我懂,我懂,我以后再也不再出来惹事端了,再也花天酒地了。”沈渊湛猛猛点头,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牵扯伤口,本就有些狰狞的表情越发难看。
瞧着沈渊湛一拐一拐地远去,沈渊渟这才转身想要上车,余光中瞥见想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战着。
侧门处,沈镜漪一脸趣味地正看着沈渊渟,这场大戏好像彻底释放了一些东西呢!
沈镜漪缓缓走向沈渊渟,瞧着他原本带有一丝狠戾的脸一点点无措慌乱起来,最后眼神闪躲。
她心中有些发笑,让自己看见他难堪的一面,就这么难以接受吗?她垂眸看向沈渊渟那双青筋暴起还没平复,沾有血迹的手。
“你的手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里?”
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起来。
怔愣一瞬,沈镜漪便率先开口道:“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当时会在,至于有热闹,我自然是要看的。”
沈渊渟沉默半晌,想起这里不正是李二夫人坠楼的地方,那次遇见乖巧妹妹不也是在这里吗?
“所以你是在这里当老鸨?”
“差不多。”沈镜漪轻笑道,不自在地摆了摆手。
沈渊渟刚想掏出怀中的手帕却又止住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道:“当真?”
“不然呢?”沈镜漪娇嗔着,“你都知道了,我为何要骗你?”
沉默半刻,沈镜漪像是意识到什么,凑上前去,手抚上沈渊渟的胸口,轻轻画圈打磨着,“你今日不该陪着姐姐过生辰吗?难不成姐姐不喜欢你顺手挑选的贺礼吗?”
沈渊渟不动声色地将手后背,轻咳一声:“不是这般?”
“不是吗?那你出来是干什么的?”沈镜漪呢喃道,“寻欢作乐的?”
沈渊渟端详着面前之人,沈镜漪总是这般,口中轻描淡写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明明心中在意揣摩不知多少次,却独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阵怜惜,恨不得将一切都告知与她,可是瞧着她每次得到想要的,眼中的狡黠后,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你想知道什么呢?”沈渊渟用力揉搓着自己污浊的双手,“你不要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看不懂你的暗示。”
“听不懂我的暗示?”沈镜漪用力摁戳着衣服上有力的肌肉,轻咬下唇,哼笑一声,“听不懂那就不要回答。”
沈渊渟呆愣原地,暗叹道,自己怎么今日如此糊涂,准是被烂泥气坏了,一时糊涂说出这般话来。
瞧着沈渊渟的模样,沈镜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将自己的手帕扔至沈渊渟脸上,转身离去。
猛地被带着一丝香气的手帕砸脸,沈渊渟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接,视线落到手上的血迹,连忙俯身用手臂去夹住那下落的手帕。
鼻尖接触手帕的那一刹间,带有一丝余热的香气手帕将沈渊渟的思绪拉远。
大步向前的沈镜漪并未回头,可此时的她并没有因为没有得到猎物的回答而生气,反倒是眉眼弯弯。
越是高冷难以接近的猎物,狩猎的过程就愈发刺激。难以挑战才越有征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