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羽落伸手接住木牌,却被那内力震得后退几步,鞋底与地面猛烈摩擦,堪堪使她顿了下来。
她离擂台边缘只有半步之遥。此时将木牌扔出去的话,那壮汉若是再以掌风相逼,她怕是得直接掉下去。
罡风乍然逼近,崔羽落在擂台边沿站定,忽然抬手一扔。
壮汉见她动手,便收了掌力,向自己的半场退去。却见崔羽落顶着未散的内力,足尖点地,向自己袭来。
他先前撤了掌力,方知崔羽落是在用扔木牌的假动作忽悠他回撤。如今见她袭来,却也不慌不忙,只因内力已再次运转全身,强悍护体,不怕她的攻击。
可待崔羽落靠近他,他看到那少女素手一晃,指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木牌?
他不禁想起“不可毁坏木牌”的规矩,不敢再以内力对抗,而是微微侧身作避让状。
崔羽落与他错身而过。
他却看见眼前人微微一笑。
木牌忽然脱手,轻飘飘地落向擂台边缘。壮汉腿脚发力,提起内力,向木牌掠去。
崔羽落却正站在他的路线中间。他见她抬手,心道一声“不好”,便已被那拳击中胸口。
下一瞬,他整个人横着飞下了台。
“啪。”
木牌落了地。
周围静默许久,忽然有人叫了声好。
崔羽落在叫好声中走下台,向刚刚站起身的壮汉抱拳道:“得罪了。”
壮汉摆摆手:“是我技不如人,何来得罪。”
书生上台道:“那本场擂主便是这位姑娘了。可还有人要挑战?”
见没有人上台,书生对崔羽落说:“姑娘年纪轻轻,却深藏不露,武功盖世,在下实在佩服。”
崔羽落忙道:“不敢不敢,在下不才,方才不过是碰巧,才侥幸获胜。”
书生道:“姑娘何必谦虚?”
“因为在下真的不才。”
“哈哈哈,姑娘说笑了。”书生又是一礼,“姑娘若不嫌弃,稍后请到会英楼一叙。”
“不用不用。”
书生奇道:“参加比武,难道不是为了赢下那最后的奖品么?姑娘既成擂主,却为何拒绝?”
“噢,”崔羽落挠挠头,“实在抱歉,忘记了。惭愧惭愧。”
“姑娘果然是爽朗之人。”书生笑道,“若不嫌弃,姑娘稍后便与你的朋友们一起来吧。”
看着书生离开的背影,崔羽落心想:怎么感觉是冲着我来的?
沈临澄走了过来:“不对啊,那人不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吗,后面怎么被你一拳打出去了?”
崔羽落回头,见三人都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因为在最开始交手的那几个回合,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我发现,他若不动如山,那么他的内力就会像铠甲一样在全身形成防护,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打他,则会被反弹的力道震开。”
沈临澄点点头:“所以,他若是动得很快,那么内力也会动起来了?”
崔羽落道:“我猜是这样,所以我趁他行动突然出手,果然发现他在那时没有强力护体。”
沈临澄笑道:“妹妹果然聪慧,姐姐佩服。”
崔羽落摆手道:“误打误撞罢了,姐姐何必打趣。”
沈临澄哈哈一笑,向前走去:“走吧,看看那人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餐。”
崔羽落看着她欢快的背影,不禁笑了笑,却听见慕惊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那人即使突然动身,护体内力也只是弱了一些,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若是不够强悍,还是会被震开。”
崔羽落回头答道:“是啊,所以必须得在合适的时机全力一击,如果时机不合适或者力量不够强,还是会被重重弹开。”
“这会儿……好像和你平常一样了。”
“什么?”
“说话。”
崔羽落想起方才和那书生的对话,不禁笑道:“哦,原来是这个。我方才见他说话文绉绉,便也换了种风格。”
“换了种风格?”
“是啊,”崔羽落挑眉道,“更像古人一些的风格。”
“像古人?”
“不对。”崔羽落边走边思考,“我的意思是,有古人之风。”
“……”
“可能描述得不太对,但是……在下不才,还请阁下自行领会。”崔羽落抬头看着“会英楼”的牌匾,闻着空气中飘出的饭菜香味,加快步伐向前而去。
慕惊弦快步跟上,问道:“可是你为何有那么强的内力呢?”
崔羽落说了句“因为我深藏不露”,看到不远处某个熟悉的人影,愣在原地。
慕惊弦低声道:“在下有才。”
崔羽落有些僵硬地说:“什么?”
“记得改成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