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余以若拔出利剑,“锵”的一声,击上面前的黑雾。
“小余?”困在里头的范呈路抽出身来,退到一旁,见是她,又惊讶又欣喜,“你怎么来了?”
“这个是什么?”余以若也急急退开。
只见后院中心一团缓缓升高的黑雾,浑身上下裹满符纸,看不清脸,但是个人形模样,受他们的灵力击开后,它非但没有退缩,连符纸也没有掉半张,反而还发出阵阵怪笑,阴惨惨的好似地底深渊爬上来的怪物低吼,又像是婴儿的啜泣,听起来教人寒毛直竖。
“像是有人炼的邪物。”
“邪物?”余以若一愣,“什么人会在这里修炼邪物?”
“像是别人特地养的,而且你看他通身的力量。”范呈路抽出几张符纸,迅速割血画符,手一松,火速飞至黑雾身边,但符纸的力量于他而言,好似挠痒痒。
只见符纸化作灰烬飘飘落下,黑雾并未出现半点动摇,反而扭过头来,向他们发出嘲讽的笑,阴恻恻又冷森森,直击耳膜。
“这不是他的力量。”余以若明白过来,范呈路刚才飞出的符纸是他们的独门绝学,用来探测对方的实力。
但在黑雾人身上并未发现任何的灵力波动,就算修为到达登峰的人也会露出破绽,更何况只是一个未曾化形的黑雾,它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只能说明它身上的力量不是它的,更准确地来说,可能它身上藏了别人的魂脉,而一切的痛苦都是另一个人来承受。
范呈路点头,余以若的心更加冷到山谷里,修仙界可是明令禁止修炼这种邪物,违者可不是重罚那么简单,而有人还如此不顾忌,顶风作案,这就罢了,对方还把自己的魂脉分出一部分给它,更是不多见,只怕对方在打什么惊世骇俗的算盘。
正想着,冷不防黑雾抽出一道力量,冲向用符纸牵制住它的余以若和范呈路,来不及抽身,余以若和范呈路就被甩飞出去,堪堪撞到墙壁吐出口血才停下。
“小余。”范呈路收回灵力,得到余以若无事的应答,又拔剑冲将上去,他们是灵力大不如前,但徒留黑雾人在世上是大不可行的。
余以若站起身,火速掏出乾坤袋的追踪符,就在范呈路抵挡不住时,余以若一个眼疾手快,立马借力跃去,就着范呈路飞来的灵力迅速将符纸贴上黑雾。
而黑雾也没料到有人会追上来,还给它贴了张符纸,情急之下浑身战栗,不禁抖落原本的一张符纸,黑雾想去捡,奈何身后已经涌上了一波人,个个手执灵器,黑雾咬咬牙,身形一摆,就在大鸟的眼皮子底下没了影。
“余以若!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大鸟转身回来,一把扑到余以若身上,还没蹭到她,就让人拎着后脑勺,无情地丢到一旁,“范师弟!你干什么!”
“你屁股黏到符纸了。”范呈路摸摸它的脑袋,大鸟半信半疑地翘起屁股一瞧,又看看脚底,当真在它身上,“这是怎么鬼东西?”大鸟半眯着眼打量。
余以若把鸟抱回来,撕下符纸,看了两眼,也不禁纳闷,“这是什么,我还从未见过。”
“隐息符?”范呈路思忖道:“还是追踪符,还是别的什么,看起来都不像,莫不是他们自创的?”
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人便见到这么一幕,余以若和范呈路并一只鸟捧着一张破纸,神情专注,看得他们都怀疑到底是后院发生了什么,还是打扰到他们的趣事了?
虽说修道的人都是如此神神秘秘的,但是一张纸有什么好看的,遂走上前,“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张纸有什么不对劲的?”
范呈路收回乾坤袋,余以若和大鸟笑笑,“无事。”
“小余,你怎么样了,我这才刚回去睡下一觉,你这里就出事,我看看伤到哪里没有?”余夫人跑过来,把她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一番,直到确认没有半个伤口才放下心来。
抬头又看见范呈路,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自上次闻蝉说清楚后,她往日对范呈路这家伙的好感又回了来,见自家女儿也没有半点伤,反而是他挂彩,白衣浸得通红,定是为了保护自家女儿受的伤,遂也问候他道:“小范,你怎么样了?”
“回夫人的话,无大碍。”范呈路强忍着痛说道。
余夫人点点头,倒是余老爷瞧出端倪,又看看自家女儿一脸心疼地看着对方,便打住了想戳破的心思,见夫人也没什么异议,突而想到什么,开口道:“小余,你回来也没能好好出外头看看,要不就接给昔昔办生辰宴的机会,出去挑几样东西如何?”
“小妹的生辰宴不是在我回来前就过了吗?”余以若跟上他们的步伐。
余家二老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看看余以若又看看范呈路,“那就给你过,也是一样的。”
“给我?”余以若呆住。她不知道自家爹娘想什么,怎么可以如此随便,但转念一想,自己过几天又要回山,而且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见的机会本就少,能多呆一会是一会,而且看起来尉迟景也不像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应下,“好。”
几人很快地就定下过几日的宴会,说到宴会,大家各有各的高兴,范呈路还寻思着怎么把余以若叫出去,现在不用别的借口,直接就能出去完成他的计谋。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还要数出去追黑雾,而后回来听风信几人报告事项的尉迟景。
“大人,就是这些。”无殁见榻上的主子久久未出声,忍不住提醒,“大人。”
“好,下次有关余以若的事情不要和我说。”尉迟景放下瓷杯,看起来漫不经心,毫不在乎,但风信和无殁都瞧见几点怒意,
尤其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蔺执,他摇摇扇子,添油加醋道:“果然是自家师兄就是不一样,出事了,她比谁都着急,难怪没追上那个邪物,只怕是人家害怕自家师兄受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