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试探和珍视,轻轻印在了她的嘴角,那触感温柔而绵长,像无声的誓言。
“这样?”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的肌肤。
谢玉妍的心被他这笨拙又真诚的举动彻底泡软了,她仰起脸,主动迎上他微凉的唇,加深了这个吻,含糊道:“……勉强算个定金。”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乱。
谢玉妍眼中水光潋滟,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薄唇,带着点得寸进尺:“聘礼嘛……得要个热烈点的,现在就要!”
凤展宁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她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眼睛,还有那微微红肿、带着水光的唇瓣。他眸色深暗下去,像蕴着风暴的海。
他再次低下头,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他的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炽热而缠绵地落下,辗转吮吸,攻城略地,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攫取,将她彻底融入骨血。
谢玉妍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喘不过气,只能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被动又沉醉地承受着这迟来的、滚烫的“聘礼”。
良久,他才喘息着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黑暗中,他眼中翻涌的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将她淹没。
“应了?”他哑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玉妍脸颊滚烫,胸口起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那清冷褪去后只余下对她的专注和渴求,心头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她弯起嘴角,笑容明媚又笃定:“应了。”
几日后,谢玉妍胸口那磨人的痒意总算消停了些,精神头也好了不少,正歪在榻上,由阿依古丽和米娜伺候着吃切成小块的蜜瓜。小翠在一旁看着炉子上的药罐,青禾则在整理卫蕴华留下的药包。
帐帘被掀开,齐子文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点古怪的神色:“小军师,外面……杜家的人又来了,说是探望您,还……还带了个人来,说是……找到了谢公子的双胞胎阿姊。”
“咳咳!”谢玉妍差点被蜜瓜呛到,米娜赶紧给她拍背。
“双胞胎阿姊?”她一脸茫然,放下银叉。
她穿越过来就是女扮男装的身份,顶着“谢瑄”的名字,当时的所有人包括追兵都觉得她是谢家公子谢瑄。
临城被屠,谢家人死绝了,她以为自己就是原主,从小女扮男装是家族秘辛,怎么突然冒出个双胞胎阿姊?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初来时的片段,一个模糊的念头猛地击中了她——这么久了,她竟然一直都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如果原主在最后关头,换上了自己弟弟的衣服李代桃僵,那也是一种可能性。这种情况下,她顶替的就是弟弟谢瑄的身份,所以,这个所谓的“阿姊”……
帐帘再次被掀开,秦勇陪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除了上次来过的杜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形单薄、戴着帷帽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衣裙,露在帷帽纱帘外的手骨节分明,不太像女子的手。
杜维一进门就关切道:“阿瑄,你没事吧?我们听说这个消息,都急得不得了,祖母本想一起过来,好不容易才被劝住。”
谢玉妍友善地笑了笑:“无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没事就好,这次来有个极好的消息,你阿姊还活着!”杜维侧身指向身旁的女子,很开心地转头道,“狸奴,快让阿瑄看看你。”
帷帽的轻纱被一只颤抖的手缓缓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苍白柔弱却异常柔美的脸庞。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谢玉妍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那张脸……竟然与她此刻易容下的真实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的轮廓,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对方更瘦削,眉宇间满是较弱和病气,远不如她扮演的“谢瑄”英气勃勃。
刚才的猜测应该就是事实了,她穿越时占据的这个身体,根本不是当时推测的从小被当作男孩养大的谢家女,而是李代桃僵顶替了谢家公子谢瑄的身份。眼前这个小名“狸奴”的女孩……极有可能,就是她这具身体原主真正的双胞胎弟弟。
是了,当时原主的阿母确实是叫她“狸奴”的!
谢玉妍真的意外极了,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真的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