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毛骨悚然。
罗松刚被鬼撕咬一通,脸色白得像是三魂丢了七魄,两眼一翻,居然没有晕过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罗哥你在说什么啊?”高落指了指自己,露出极为无害的笑容:
“我当然是人了,只是有一点异食癖而已。”
“罗哥,你家的鬼真好吃,以后我还给你当助理。”
此刻,高落脸上憨厚老实的笑容在逆光下变得模糊扭曲,缠绵不休的话语听在罗松耳朵里,简直像是地府索命。
他指着高落抖了半天,脑袋一扑,直接砸在了地上。
晕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恶鬼”满脸看好戏的表情,在师追辛耳边讥笑。
师追辛惩罚般掐住他的耳朵,掐上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某鬼现在不是尖耳朵纸片猫猫,而是比他还高大的人形。
肩宽窄腰的男人穿着一身师追辛同款长衫,宽松笔直的长衫遮不住祂的好身材,反而更加利落干练,仿佛是开至糜烂的壮丽之花,深邃秾烈的眉眼硬挺尖锐。
被师追辛掐了耳朵,祂非但不躲,反而张扬的挑起眉头,故意往他的方向偏。
“小凤凰这么辣?”
还掐耳朵。
“恶鬼”唇角上挑,逗弄般配合着低语求饶,玩味的语调飞速上扬。
“光掐耳朵就可以吗?别的地方也可以哦~”
师追辛:“……”
被“恶鬼”牵着手贴在脸上,师追辛顺势就拍了他一巴掌,装作不经意的抽回手,无事发生。
不轻不重的巴掌简直像是在调情般,被打之前,先感受到的是手掌的抚摸,被牵引着贴上祂的侧脸。
祂勾着唇角,亲昵的往旁边一偏,脸贴在青年的掌心,随着掌风飘过来的是师追辛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其次才是轻描淡写的隐痛。
不,连隐痛都算不上。
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师追辛,师追辛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行为有所影响。
但意外的,他耳根发红,隐隐漫上了后颈。
这可真叫人意外。
“恶鬼”抚了抚被拍的侧脸,幽幽叹气,活像是被负心汉欺负般。
“真是无情啊。”
师追辛走在前面,并不理会祂的怨言怨语。
一只纸片猫猫跳上他的肩膀,他脚下一个踉跄,肩背塌陷,片刻后忍不住低咳一声,捂着脸的手遮不住猝然羞赧的神情。
片刻后他的神情恢复正常,并没有让人或鬼看见。
“恶鬼”猝然不悦,尾巴轻轻搔弄过他露出的后颈:“你这身体到底是怎么折腾的?”
破破烂烂的,动不动就咳嗽。
“恶鬼”咕哝几声,垫着脚尖从师追辛的左肩绕到右肩,拉出长长一串盘在他的后颈,尾巴轻轻在他胸前扫过。
“超度鬼有功德吗?”
早知道就不让那个什么高落吃鬼了。
师追辛抿唇,唇间一点艳红若隐若现,他猝然松了眉头,任由猫尾巴在胸前扫来扫去。
“功德总会有的。”
他抬手在空中一抚,被困住的无数道黑影轰然散去。
在散去之前,他们贪婪的注视着陶像,在师追辛上前时一哄而散。
唯有一尊陶像孤零零的立在地上。
师追辛眼睛一定,从地上捡起那尊脚踏两鱼、背生鳞刺的陶像。
陶像怒目圆睁,怒张血口,是一只脊兽狎鱼。
脊兽庇护房屋,常以龙子为原型制作,里面埋藏金银,狎鱼带金,借龙气养灵气,纯真自然,极容易成精。
“不是蜃?”
师追辛一瞬茫然,他摇动陶像,陶像之中金玉碰撞,哗哗作响。
凑到耳边,师追辛听声辩位,在陶像大概位置划拉几笔。
不等他动手,纸片猫猫猝然扁成一张纸片,一团黑气旋风般窜入其中。
“狎鱼”甩动脑袋,口吐人言:“里面不是金子。”
师追辛追问:“是什么?”
陶像蹭过师追辛的掌心,表面的泥巴簌簌落下,露出金色一角。
“镀金?”师追辛用手一捻,顿时反应过来。
镀金常用来做敬神道具,请神下凡,这是尊伪装成脊兽的神像!
那那些鬼魂是怎么被吸引过来的?
师追辛面露思考,在“恶鬼”揭露答案之前,他眉头微皱,屈指敲了敲陶像中空部位。
这个猜测令他唇角微抿,面露不悦。
“里面是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