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夏跑回房间拿了从仓市带过来的消毒水给姜野,之后跟外婆回了家。
经过那么一番折腾,已全无睡意。
“外婆,那个人真的是姜野爸爸吗?”
她看到外婆点头,更加不解了,“既然是他爸为什么要打他?”而且看着,不像是第一回,“他爸还说要找姜野妈妈,外婆那又是怎么回事?”
摇白榕轻叹了叹气,娓娓道来:“姜伟腾这个人又赌又喝,把他老婆娶回家后就天天对她家暴,他老婆是个哑巴,被打疼了也没法说话,身上都是伤,后来去报过警,没用,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能把他赶走一次他还会回来千万次,报了警还会被打得更厉害。”
“后来呢?”
“再后来姜野趁着他爸不在家就把他妈带走了,已经快十年了吧,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姜野对谁都不肯说。”
“那...”井夏不自觉吞咽口水,“这十年来他就代替了被打的那个人?”
“是啊,刚开始那几年他爸天天回来,姜野那时候小,被打怕了,晚上躲在山上不敢下来,有时躲在我这,我老婆子不怕他,来了就拿扫把赶,初始村子里的人也帮过姜野,但姜伟腾这个人不是人,谁帮姜野就连那个人一起打,没人敢帮他,都躲得远远的。”
井夏满脸惊愕。这可是十年,十年前他才几岁。
所以,那次纸条掉落他动作那么娴熟就跳下了阳台,没带一丝犹豫,是这些年躲避痛打练出来的吗?
她还想起来那次他刚洗完澡出来,她看到腰部有一块旧伤疤。只是当时没好意思问。
摇白榕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摇头叹气道:“难啊,不过姜野现在长大了,也有能力把姜伟腾赶走了。”
她拍拍井夏手背,“睡觉吧。”
井夏思绪还没回来,机械般点头,跟着外婆上了二楼。
她放心不下,跑到窗口那看。
姜野没出来,灯也关了。是睡了吗?
他脸上的伤看着挺疼的。
不过,他现在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井夏默默关窗,回去睡觉。
昨晚姜伟腾忽然回来,摇白榕也心系姜野,早上叫井夏带早餐过去给姜野吃,顺便看看他。
井夏端着粥过去,直接开门上楼。
姜野房间门开着的,坐在门口斜对面的桌子前在打开她给的消毒水。
姜野从镜子看到她进来,回了头。
井夏把粥端桌上,指了指他的脸,“疼不疼。”
‘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井夏把消毒水跟棉签拿过来,给他消毒后又上了药油。
姜野吃了口粥,问她昨晚怎么突然过来。
“我本来要睡觉,看到有个人进了你院子。”
‘被吓到了吗?’
她轻摇头。有很多话想问,可又怕伤害到他。
姜野轻拍她手背,‘想问什么?’
井夏抿唇望着他,指了下粥,‘好吃吗?’
这是外婆特意做的玉米粥,她觉得还挺好吃的。
姜野笑下,点着头。
‘好吃就多吃点,家里还有。’
他点头了。
在等他吃时井夏看到他挂在床里面墙上的飞镖盘,她有点感兴趣,刚好桌上有两个飞镖,就拿了过来,瞄准靶子扔过去。
第一支扔偏了。
她没有气馁,单腿跪在床上把飞镖拿过来,这次的瞄准她用了更多时间。
一扔,中是中了,不过在外环。
她还想玩,想把飞镖给拿下来,忽而肩膀被碰一下,接着他拉起她右手,一同拿着飞镖。
井夏一时间忘了反应,只闻到他身上烟草与沐浴露掺杂的味道。
姜野带着她的手,瞄准后,一扔——正中靶心。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没回他扔石子都那么准了。
抬头看身后人,他仿佛在等着她的夸赞。
那双眼睛深深看着人,又开始勾人了。井夏微低头,慢速做手语:‘运气。’
背后人被她这两个字说笑了,拉开桌兜拿出好几个飞镖,还是站在她身后的位置,一个接一个朝飞镖盘射去。
在最后一镖中靶心时,他低头看女孩,好像在说,你看,全中。
井夏歪得脖子累,头往下低,也是这时,门口多出来一个女孩。
他们不知道谈嘉欣什么时候到的,没听见声音。
井夏微微退开,与姜野拉开距离。
谈嘉欣注意到姜野脸上的伤,看了眼井夏。
“他爸昨晚来过。”
看她的反应与表情,也是明显知道姜野家的情况。井夏没再作过多解释。
他们是情侣自己在这里也挺尴尬的,便拿起碗准备走,临出门前,她想到刚才谈嘉欣看见他们靠得那么近的表情,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来给姜野送粥。”
“嗯。”谈嘉欣应得没什么语气。
井夏的手机响,她看了,是林承宣。站在她旁边的姜野同样看到了这个名字。
是她男朋友。
她接着电话出去了。
‘嘉欣姐,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姜野问谈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