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儿已经过去了,”林洛打断他,“而且,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好的老板、哥哥。”
他彻底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之后,明松钦堵在胸口那口气才舒了出来,晚风徐徐,一阵阵吹凉那颗流着滚烫血液的心。
他苦笑着举起方才一直攥在手心没机会拿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块,上面貌似还刻着什么东西,不过如今之剩下一半了。
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就山上随便捡的,雕刻工艺也极差,上面那四不像的山茶花还曾被小时候的林洛嘲笑过。
他垂眸看着那块石头,指尖顺着边沿已经圆润的轮廓摸了摸,终究是契合不上另板块的轮廓了。
他喃喃了一声:“你永远也不会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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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其间得益于导演“临危不乱”的决策,边拍边播的效果也极大反馈给了节目热度以及嘉宾们的流量。
不仅林周cp,就连明松钦和顾宁这老死不相往来的二人也因“死对头”的标签出圈了。
得知此事的顾宁勃然大怒,铺天盖地买通告紧急撤他俩cp的热度,各种渠道直言不讳澄清他们是正经死对头。
结果这种行为非但没制止住舆论发展,反而使得嗑cp的路人网友更加逆反,他俩的热度意料之外还反超过林周几回。
林洛坐在靠椅上刷手机,指着“顾宁跟路人的辩论大赛”标签直笑话他。
顾宁一个枕头飞过来,正中林洛面门,被他眼疾手快一手捏住了,缴了他的武器丢在一旁,揶揄他:“顾总这边都差跟人打起来了,你队友那边倒是一点儿不急。”
那天过后林洛本来不自在,可明松钦却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对林洛依旧很殷切地照顾。
可这回貌似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林洛若是一直别扭反倒显得矫情,于是二人又恢复如常,该怎么样怎么样。
除了录节目这一个月,后续直接跟明松钦的接触的机会也少。
顾宁无声咆哮,“谁知道他什么毛病,天都要塌了,他还有空学针线活。”
他瞪向不远处正跟大姐一针一线研究刺绣的明松钦,气不打一处来。
林洛顺着他的视线一齐看去,撇了撇嘴,“我觉得这事儿也不是挺大。”憋着笑,“搞不好顾总您一举成名成为咱家第二位艺人,接上这波流量直接出道,省钱了不是。”
“以后小弟的荣华富贵就要仰仗您了。”林洛朝他的方向抱拳,煞有介事道。
顾宁牙根都要咬碎了,忽然灵感一闪,松了牙,轻飘飘来了句,“听说周挽今天回来。”
果不其然,林洛的笑容适时凝在了面上。
作为队友、同事,林洛是该问候问候周挽,可他在信息里编辑了千百回,愣是没成功发出去过一句话。
周挽是去外面养伤的,总比在这儿待着强,要是他有个好歹,不仅自己得不到好,兴许周家一句话,俩人直接就掰了,林洛这么想着。
毕竟他不知道两人能被拧在一股绳上出主力的人是谁。
关于周挽的消息,他只能从明松钦嘴里得知,可明松钦从来不说,为避免尴尬,他也没再主动问过。
突如其来从顾宁嘴里听到关于周挽的消息,林洛脑子空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顾宁咬了口刚从树上摘的枇杷,酸得牙打颤,吐了出来,“消息不灵通我还当什么老板。”
不远处一黑色商务车径直驶了过来,顾宁朝那边扬扬下巴,“你自己看吧。”
车堪堪停在临时搭的遮阳伞休息区前,先是一条长腿迈下来,紧接着的是另一条长腿。
周挽将墨镜倒悬在耳朵上别在后脑,一身得体的西装将人修饰得斯文,配上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属实迷人。
这种程度,天生当明星的料。
“好久不见。”
他微微挥了挥手,对顾宁,也对林洛。
他今天礼貌得过分,已经达到要被人怀疑居心的程度,顾宁上下扫了他好几遍,直咋舌,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就挪到一旁去了。
“你好了?”林洛面无表情淡扫了他一眼。
周挽挑了挑眉,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微微偏头,“如你所见。”
周挽其人不爱规规矩矩,整天都是个流氓样,流氓气质流氓皮,非正式场合绝对不穿正装。
那身正装和梳得一丝不苟的造型都是他刚从某正式场合下来,还没来得及“换皮”的证明。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周挽没脸没皮道:“怎么,喜欢?”
林洛火速挪开视线,抓起一旁的冰水就来了一口。
阳光下的合水波光粼粼,雨后水势上涨,略显湍急。他被光亮刺得眼睛都难不开,指着合水眯眼含糊说:“喜欢。”
周挽在他一旁的靠椅上坐下,拿起扇子给他扇风,自顾自说:“老头搞了个酒局,非让我去。”
“嗯。”林洛心不在焉点点头。
周挽坐得太近,身上香水味一阵阵往林洛鼻子里钻,那味道不算浓,可林洛嗅觉敏锐。
“我说他平时巴不得我永远消失在眼前,这回怎么这么强硬把我拉过去,原来是给安排了场相亲,还说要是我不同意,就滚出周家,以后在外面别说自己姓周。”周挽说。
“……嗯。”
周挽侧眸瞧了他一眼,“你猜我怎么说。”
林洛又抿了口冰水,紧盯着水面,视线没转向任何地方,“你同意了。”
周挽心情貌似不错,只是笑骂了一句,说:“你未免也太不了解我吧。”
“我说,天下的姓氏海了去了,我又不一定非姓周,”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要憋不住笑了,“比如,我还可以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