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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归途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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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嘉行的手机在凌晨四点响起时,程怀握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三个月同居养成的习惯让他能分辨郁嘉行每个呼吸节奏的变化,更别说这种刺耳的铃声。

"喂?"郁嘉行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但下一秒就完全清醒,"什么?……现在怎么样?……我马上回来。"

程怀握已经坐起身,手搭在郁嘉行紧绷的背上。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郁嘉行僵硬的侧脸轮廓。

"父亲心脏病发作。"郁嘉行挂断电话,声音异常平静,但程怀握能感受到他指尖的轻微颤抖,"不是很严重,但需要立即回国。"

"我跟你一起。"程怀握毫不犹豫地说,已经开始下床收拾行李。

郁嘉行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不用……”

"闭嘴,收拾东西。"程怀握打断他,语气坚定,"国际航班至少需要提前两小时到机场,我们还有时间赶最早一班。"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郁嘉行全程沉默,手指不停敲击膝盖,那是他极度焦虑时才有的小动作。程怀握默默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对方瞬间的反握,力道大得几乎疼痛。

机场值机柜台前,郁嘉行突然开口:"我们关系……我还没告诉父亲……”

程怀握正在翻找护照,闻言停顿了一下:"要暂时保持距离吗?"

"不。"郁嘉行斩钉截铁地说,眼神坚定,"只是……提前告诉你,我父亲很传统。"

程怀握轻笑,捏了捏他的手指,说:“巧了,我爸妈还以为我会跟画架过一辈子呢。"

十二小时的航程中,郁嘉行罕见地没有工作或阅读,只是盯着窗外云层发呆。

程怀握假装没注意到他泛红的眼眶,只是时不时递过一杯水或捏捏他的肩膀。

"我们关系不好。"飞机即将降落时,郁嘉行突然开口,"自从我放弃医学院选择动物学,他就再没正眼看过我。"

程怀握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缠绕着郁嘉行的。

"母亲说他是担心我的安全。"郁嘉行苦笑,"但我知道,他只是觉得我让他丢脸了。郁家的儿子,不去当医生律师,整天和动物混在一起。"

程怀握想起郁嘉行书房里那张军装照片:"你父亲是军人?"

"退役前是军区医院副院长。"郁嘉行点头,"铁血纪律,绝对服从。我手腕上的疤………”

他下意识摸了摸那道伤痕,顿了顿,说:“不是偷猎者,是十六岁时他想摔我的动物标本,我阻拦时被玻璃划的。"

程怀握胸口一阵刺痛,将郁嘉行的手拉到唇边轻吻:"这次不一样,你有我了。"

首都国际机场人来人往,熟悉的闷热空气扑面而来。

郁嘉行一路都在联系医院,表情越来越凝重。

"直接去军区总院。"他挂断电话对司机说,然后转向程怀握,"检查结果比想象中严重,需要做支架手术。"

程怀握点点头,握紧他的手:"会没事的。"

军区总院的白墙绿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们匆匆穿过门诊大厅,乘电梯上到心内科VIP病区。

走廊尽头,一位穿着素雅旗袍的中年女士正在和医生交谈,看到郁嘉行时眼睛一亮。

"嘉行!"她快步走来,目光扫过程怀握时略带疑惑。

"姑姑!父亲怎么样?"郁嘉行声音紧绷。

"刚做完检查,明天手术。"郁华云拍了拍自己的侄子的手臂,然后向程怀握伸出手,"这位是?"

"程怀握,我的.……“郁嘉行罕见地犹豫了一秒,有点羞涩的说,“伴侣。"

空气凝固了一瞬。

郁华云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复杂的温和,她微笑着说:“程先生,谢谢你陪嘉行回来。"

程怀握礼貌地握手:"阿姨好,叫我小程就行。郁医生经常提起您。"

郁华云似乎想说什么,但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病号服却依然威严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进来!"

郁父比照片上还要严肃,浓眉下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他扫视三人,目光在程怀握身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转身回房。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高档水果的混合气味,郁父靠在床头,各种监测设备围绕着他,却丝毫不减威严。

"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项目?"郁父劈头就问,声音洪亮得不像病人,"在非洲跟那些野生动物鬼混?"

郁嘉行的下颌线条绷紧了:"那是联合国资助的跨国保护计划,我负责创伤救治部分。"

"胡闹!"郁父拍了下床头柜,"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野孩子一样东奔西跑。你看看老李家的儿子,和你同岁,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程怀握看到郁嘉行的手指捏得发白,但声音依然冷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选择?"郁父冷笑,突然看向程怀握,"这位是你的'选择'?"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郁华云紧张地绞着双手,郁嘉行却突然挺直腰板,一把抓住程怀握的手:"是。程怀握是我的爱人,著名画家,同时也是三个国际保护组织的艺术顾问。"

郁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不知羞耻!我生病你就带个男人来气我?"

"爸!"郁嘉行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如果您想讨论病情,我随时奉陪,但我的私生活不需要您批准。"

"滚出去!"郁父抓起一个苹果砸过来,监测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护士闻声赶来,郁华云慌忙安抚郁父,在一片混乱中,程怀握拉着郁嘉行退出病房。

走廊长椅上,郁嘉行双手抱头,呼吸急促。

程怀握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只有陪伴才是郁嘉行真正需要的。

"抱歉。"良久,郁嘉行哑声又带着点歉意道,“不该让你面对这些。"

程怀握摇头:"比起你在保护区面对的那些偷猎者,这算什么?"

郁嘉行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柔软:"你真是……“

"郁医生?"一位护士走来,"您亲人说病人已经稳定,建议您先回去休息,明天手术前再来。"

走出医院,北京初夏的阳光灼热刺眼。

郁嘉行站在台阶上,茫然四顾,仿佛不知该往何处去。

"我家?"程怀握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郁嘉行,提议道,“或者酒店?"

郁嘉行摇头:"我在北京有套小公寓,很久没住了。"

他顿了顿:“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程怀握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地址?"

程怀握突然问郁嘉行说:“你为什么有这么多房子。”

郁嘉行顿了顿,似乎他也没有想,他说:“大部分都是随救助站给的公寓,这栋房子是父亲留给我的……”

提到他的母亲,郁嘉行欲言又止,程怀握最后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

.

郁嘉言的小公寓位于海淀区一个老小区内,两室一厅,整洁得像样板房,几乎没有生活痕迹。

唯一有人气的是一面墙的书架,塞满了专业书籍和几个动物模型。

"军区大院隔壁。"郁嘉行放下行李,解释道,"父亲当年分的房子,我大学时住这里。"

程怀握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想象着年轻的郁嘉行在这里埋头苦读的样子。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穿着学士服的郁嘉行和郁母的合影,没有郁父。

"饿吗?"程怀握问,"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冰箱空空如也,但橱柜里有几包泡面。

程怀握烧上水,听到身后郁嘉行的脚步声接近。

"对不起。"郁嘉行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在他肩上,"本想正式介绍你,结果……”

程怀握转身,捧住他的脸:"听着,我爸妈第一次见到对方是在精神病院写生课上,我妈当时正在画一个认为自己是拿破仑的病人。相比之下,我们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传统了。"

郁嘉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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