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花质地更脆,但是好在花村村民有的是力气,不少人还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再压的,因此这花还有形状,只不过扁的很,不比一张纸厚多少了。
还挺让人意外的,沈安宁看着瘪了瘪嘴。
起码比她当时做的好多了。
“沈小娘子,然后嘞?”
沈安宁骤然回神:“哦,大家然后看看自己的画里还需要什么样子的花,照以前的方法贴上去就可以了。不过有一点需要格外注意。”
沈安宁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这干花更容易断折,涂浆糊的时候,要注意均匀,而且边边角角都要涂到,不要让它翘起来被折断了。但是浆糊也不能刷的太多,否则满溢出来,溢到纸上,那种的可没人要。”
打了巴掌,沈安宁紧接着又给了甜枣,她立马放松了语气说:“当然了,也不必太过忧虑,尽力做好就好了。”
说完,沈安宁开始转着圈地查看情况,路过沈老三的时候也没其他的表情,只是指了指他的花画的一处说道:“浆糊没铺好,有点起来了。”
她坦坦荡荡,却把沈老三吓了一跳,年近半百还佝偻着,似乎总是怕人看到他一样畏畏缩缩,突然浑身抖动了一下,看起来怪让人怜惜的。
沈安宁叹了口气,又逛到别处去了,到几个泥猴子那里是,泥猴子们正拿着家里人压花的时候偷摸压的几片树叶子比谁压的好看,沈安宁一人分了他们一把麦芽糖,随后便溜溜达达地回台子上去了。
萧誉看着她给人分糖,突然觉得牙有点酸酸的,他语气不满:“我的呢?”
沈安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的糖呢?”
“你不是刚吃桂花糕了?吃这么多甜,也不怕牙疼?”沈安宁奇怪道。
萧誉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沈安宁莫名其妙,忽的想起来什么,摸出自己的荷包问道:“对了,说起来你送我那两身衣裳多少钱?说好了我就出一半。”
萧誉没吭声。
沈安宁“喂”了一声。
萧誉装作没听见。
没法子,沈安宁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了,她试着从口袋里翻出了最后几颗留着自己吃的麦芽糖,双手呈上:“那您吃?”
萧誉冷哼一声,接了过去,一小麦芽糖直接全塞进了嘴里,直塞的腮帮子鼓鼓囊囊,但还是不肯开尊口。
沈安宁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三个字——小公举。
登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随后又觉得这个形容真的太贴合这个人了,起初还是说趴在桌上偷偷笑,一抬头看到萧誉一脸莫名其妙,更是笑出了声,直至后来,恨不得躺到地上打两个滚。
“哎呦哎呦,肚子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消息是沈安宁用一把麦芽糖哄好了县令大人。
坏消息是她是在没忍住爆发了惊天大笑,导致在场几十号人齐齐围观,脸皮很薄的县令受不了这种目光,单方面冷暴力了她好几天。
到交货最后三天,萧誉都再没有出现在戏园子里。
没法子,沈安宁只好一个人登记了所有的花画。
按户为单位,不论男女老少,都将自己的花画放过来,并且取好名字,沈安宁大概记着每一幅的样子。
最后收下来也有百来幅,沈安宁雇了个驴车把画全都拉到了县衙,刚到门口正巧遇上有人出来,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后招呼道:“沈小娘子,你前几日找我们要收回田地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你叔……沈老三上一茬种的剩下的也被我们看着全处理掉了。”
“好说好说,”沈安宁招了招手,“萧誉不在是不是?先帮我喊几个人把这些画都抬到他院子里。”
“哦……哦!”
这人手里搬着十来幅跟在沈安宁身边。
沈安宁颇为惊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这一幅画他们已经装裱好了,用料也是实在,因此重量相当的可观,他能搬十幅还看起来毫不费力,是有把子力气的。
不过这人没看到,只是跟在沈安宁后面,稍稍把气喘匀了,说:“我早听沈家娘子智谋无双,配出了治花疫病的方子,还别出心裁地做出了什么……花画?”
沈安宁难得羞涩:“过奖过奖。”
“不过我们县令在院子里啊,沈小娘子不知道吗?”
“啊?”沈安宁问道,“最近都没见到他,难道不是你们县衙又有什么事?”
“哪儿能呢,总是没什么案子,有沈小娘子在,解决了最大的问题……到了,沈小娘子小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