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生了病,治好了也就完事,沈安宁也想不通还能有什么好解释的,眼见下面没人说话,沈安宁满意了,从车上抄起锄头就要下地。
开玩笑,从沈老三家里收回来的地少说三四亩,各个都得重新整一次,还不等她下去,就被萧誉拽了回来:“说了你的地捐给县衙了,这我的。”
于是支椅子的支椅子,递茶水的递茶水,沈安宁被七手八脚地按在椅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哭笑不得:“不是,真收归啊?我开玩笑的!”
萧誉充耳不闻,从车上拿了个帽子按在头上就开始干活了。
“诶,沈家娘子,我听说你们不是从南方讨了些花种子来?”
沈安宁喝着茶,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趴过来一个人,耳语的时候气吹在沈安宁耳朵上,搞得她痒痒的。
她回头小声道:“这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做活的,正儿八经的事情都是我们老大管的,你想知道?等我给你喊!”
沈安宁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萧誉!有人找你!”
大婶本来只想抢占先机,但是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倒是大可不必。
萧誉回头时,正见着沈安宁热情挽留:“罗大婶,怎么着?不问啦?我人都给你叫住了……真不问啊!”
然而大婶铁石心肠,拖着沈安宁的手执着地往回走。
沈安宁没法子只好放手,朝着萧誉无奈地耸了耸肩:“大概是突然不想问了。”
说完,她拿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腿上还盖着不知道谁趁乱塞进来的话本子,看封面皮子上的字,大概是从萧誉那里顺来的。
茶水刚一入口,沈安宁皱着眉,拿起碗来看了一眼,不禁奇道:“怎么这么甜?”
另一边,萧誉仿佛长了顺风耳一般,头也不抬大喊:“都说了!别放那么多糖!”
沈安宁没管他,又喝了一口,悠哉悠哉地看起了话本子。
萧誉拍了拍手,说道:“朱老板给我花种子的时候,还给了一个新奇玩意儿,但说是一棵树,我寻思着,要不然种在你这儿?”
“行啊,不过我还是好奇什么新奇玩意儿?”
“说是叫山茶花,”萧誉说道,“我也没听说过,听说是南方多富商,有些人家里修个园子,喜欢在墙角种一些,图个新鲜,给我也带了些种子。”
沈安宁思索片刻,想起来自己从前似乎有见到过这种花。
喜欢温暖湿润的,不喜阳光,温度最好在15到25之间,尤其不能水给的太多了。
她顿了顿,接道:“可以呀,不过我寻思着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留几颗种子在县衙也种点,让小马买几个大花盆。”
“得嘞!”
萧誉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来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又是几个小油纸包,打开其中一个,种子也寥寥无几,但是胜在纸包的数量足够。
他很宝贝地拿出了几颗种子,放进了土里,趁着沈安宁转身的功夫,他又迅速丢了其他的种子下去。
“萧誉!”
“啊?”萧誉急急把手往身后藏。
然而沈安宁根本没看他,只说:“要明儿个晌午我们去打火锅吧?带上大家一起?”
萧誉:“?”
他心说叫那帮吃不了细糠的猴干嘛?说好的请我吃饭呢?
然而不等他抗议,那帮猴各个都是顺风耳,早都听到了,立马嚎了起来,那热情的架势。
大有打倒萧誉,扶持沈安宁上位之势。
沈安宁则在一群人中间满脸无辜地看着萧誉。
“……”萧誉怒吼:“你都把话放在这儿了!我敢说个不字吗?!”
眼见他气冲冲把锄头一丢跑到了树荫里,沈安宁低头看了看茶水桶,寻思是不是糖放多了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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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儿了,”沈安宁带人来了一个小铺子前,满意道。
这铺子新开不久,最喜欢偷摸出来给自己加餐的几个年轻人都没吃过,一时间有点怀疑。
“沈小娘子,你不能是诓我们的吧?这样子哪儿像个好吃的?”
实在也怨不得他们不信任,这铺子极其简陋,房梁陈旧,木头上的漆掉的斑驳,看起来好像得了皮肤病的狗一般。
沈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道:“爱吃吃,不吃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