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动作很快,正巧花村有一座废弃的屋子,原先是个书房,可惜先生受不了没学生没钱的日子,跑了。
那屋子一年一年地荒废,萧誉曾经几次想着把那个学校捡起来,但可惜大家念书的意向不大,也就歇了心思。
新学堂开的那天,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奈何不认字,只好偷摸问沈安宁:“沈小娘子,你们这个是做啥的?”
沈安宁正指挥着搬桌椅:“开学堂呗。”
罗大婶啧啧道:“这得花多少银子……”
学堂里多年荒废,屋顶也漏了,屋子里也全是吹进来的杂草树枝,县衙出钱修缮一番,让人来打扫干净,桌椅板凳倒是好说,捡捡破烂也能用。
沈安宁得意地准备接受夸奖,哪曾想罗大婶的下一句话是:“不如给俺们分了。”
“……”沈安宁:“学堂开了是教大家加工鲜花的,不强求大家来学,不乐意的随意哈。”
说完她也不等罗大婶再开口,转头进了学堂的门:“给我留张大桌,我要用的!”
一边接过苏灵递过来的茶,一边叹道:“土真多呐,这得是多久没用啊?”
“谁知道呢,来来回回撒着水扫了三次,还这样,”一旁苏灵说道。
苏灵自打那事儿过了以后,也不打算寻亲,也不打算成亲,就留在了县衙里做些洒扫煮饭的活儿,虽说俸禄算不上多,但好歹管吃住,自己花钱的地方少,日子也算滋润。
往茶水里搁一些往年晾的干桂花也是她的主意。
沈安宁品着满嘴的桂花香,虽说没她之前喝的那么桂花味道浓郁,但到底也是别出心裁了。
苏灵在一旁念叨着,下次能切点梨丢进去跟茶一起煮煮看。
沈安宁懒得管,坐着看话本子。
话本子讲的是七仙女和董永,刚看到仙女下凡,门外有人喊道:“沈小娘子,都收拾妥当了,我们回吧!”
“行。”
一下午的时间里这群傻大个已经帮她把那两间破屋子也给打扫了,地里农活也干了,沈安宁被抢走锄头的时候无奈笑骂:“说好了啊,给我干活我不给工钱,全是打白工。”
小马也笑着回:“这哪儿能啊,反正闲着也没事情,那小学堂我们几个大男人塞进去动都动不了。”
沈安宁干不上什么活,也就心安理得地歇着了。
到县衙的时候,小厨房正做好了饭,饿了一天的众人看到饭简直就像是狼看到了肉,厨师在洪流中无力抵抗,被推搡到了一边。
仔细看的话,厨师眼里还有些许的自豪。
沈安宁环顾一圈,问厨师道:“诶,萧誉呢?”
“嗨,谁知道呢……”厨师直接把碗塞到她手里,“吃饭,别管他。”
沈安宁:“……”
她一下午零嘴吃多了,现在一点都不饿,于是把碗一搁:“我不饿,先放着吧。”
随后在厨师“别呀!这饭冷了不好吃!”的挽留里踏进了县令内宅。
厨师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誉果然在这儿琢磨那个花,门口那一株种在大花盆里的山茶花被他挪了进来,前些日子看到的几朵刚开的花莫名其妙消失了。
沈安宁踏进门问他:“你干嘛呢?”
“来得正好!”萧誉把她拽到了凳子上,然后捧出了一本书,献宝似的给她看。
书页里夹着两朵山茶花,大红色的花朵被压的七零八落,花萼也没去除,就那么夹进书里,上面还散落着点点诡异的黄色。
沈安宁:“……这是什么?”
萧誉满意道:“压花啊,是不是很有天赋?”
沈安宁嘴角一抽:“是啊,我开课的时候你得来,失去你这么有天分的学生我会很难过的。”
萧誉对沈安宁的阴阳怪气浑然不觉,甚至觉得沈安宁这是在看好他。
如果他能长条尾巴,估计已经把这块地面都扫干净了。
沈安宁叹了口气:“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个?”
“不然呢?我看你做的那些花挺有意思的,我也学一下。”
“别学了,先吃饭吧。”
萧誉满意地丢下压花走了。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惨不忍睹的花,心里暗想:是这个人对不起你,下辈子你做个木棉花砸他脸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