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傻逼。
陆鹤闲气急,反倒叹了口气:“小狗崽子懂个屁。”
面对此时此刻陆鹤闲的质疑,不再是晏云杉舔狗的我为我自己辩白:“我看的是狗!”
陆鹤闲神色恹恹,冲我勾勾手指,说:“上车。”
我不敢造次,乖乖上车。
陆鹤闲发动汽车,他穿着浅色衬衣和棕色马甲,正式到我以为他是准备去上班,但他把领带扯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顶上的纽扣也被他解到露出分明的锁骨。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大概是下班之后没来得及换衣服。
陆鹤闲很讨厌穿高领和打领带,以前不用上班的时候他喜欢穿卫衣,可惜如今陆董全年无休。
我的级别不足以知道陆董的行程,但我猜测他昨夜是在飞机上睡的,因为他的气质竟有些颓丧。
我坐在副驾上,惴惴不安,等着陆鹤闲开口。
陆鹤闲:“好了伤疤忘了痛?”
“忘了当年人家是怎么走的了?和你多说两句就又凑上去了?不是刚说已经不喜欢了吗?陆绪,有时候我是真想抽你,现在爸不在了,没人管你,你三心二意就算了,能不能选一个合适一点的人选。晏云杉现在是alpha,不是omega,而且你高中的时候我就说了,晏云杉这个人太傲,你应该找一个合适的,能包容你狗脾气的对象,而不是一直凑在别人后面,被骂了还不知道还口,丢不丢人。”
我垂着头,为自己辩解:“今天真的是碰巧遇上的,我看他的狗养的油光水滑的,就想摸一下。”
陆鹤闲:“行,就当今天是碰巧遇上的,那你觉得上周你在晏云杉家的酒店被下药,后厨的杯子是不是碰巧打碎扔掉的?”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的?那酒店是晏家的?”
陆鹤闲冷笑:“我怎么知道的?陆绪,我很生气,你自己说为什么。”
我大脑飞速旋转,很熟练地滑跪认错,哄好始终认为自己是我的第一饲养员的陆鹤闲:“首先,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我遇到事情了,不能觉得没事就瞒着你;其次,我应该对我自己的事情更上心,争取不让自己陷入危险;最后,今天我应该绕着晏云杉走,不被狗引过去。”
陆鹤闲不接话,我不知道自己还漏了什么,大气也不敢喘,等他说话。
车里的沉默一层一层向下压,在我无法喘息之前,陆鹤闲说:“和你助理说,取消早上的行程。”
“为什么?”我质问。
陆鹤闲抓着方向盘的手绷出青筋,他说:“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我低头给陈助理发消息。
车开上了高架,一路向西,我一下认出来,这是去玉兰陵的路,陆鹤闲准备带我回老宅。
完蛋了。完蛋了。
黑色的车驶入通向深处的柏油路,高高密密的行道树将日光完全遮蔽,熟悉的高大锻铁大门识别到来车,于是徐徐打开。
陆鹤闲短暂地减速,然后一言不发地踩油门,我看见车窗外掠过的草坪树木,和碧蓝色湖泊,想起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
那时候一切尚未可知,一无所有的我背着一个缝着补丁的帆布包,新奇的打量着这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新世界——玉兰陵的深处,不知道即将踏入的是牢笼还是新家。
我看见路边的花园移栽了大片蓝雪花,这时候成片开放,冷淡又忧郁。
陆鹤闲把车停在主楼门前,我被他拽着,在陆鹤闲的怪力下几乎是拖行,穿过花丛,大门打开,他把我推进门,然后在我身后把门摔上。
陆鹤闲把车钥匙甩在玄关的鞋柜上,转过身,扣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门上,脊背骤然磕在实木上,我咬了咬牙。
晨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陆鹤闲逆着光,瞳仁深沉,纯稚的面孔此时冷肃得过分,代表着压迫的alpha信息素笼罩着我,让我的呼吸不那么顺畅。
“陆绪。”
他又叫我的全名,我毛骨悚然。
“没有别的要和我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