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开始出现老旧电视机未播出节目的雪花波浪,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黄色的警报感叹号一齐出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沈昔觉得自己可能是低血糖了?
不要犯傻好吗?沈昔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抖,发软,比起她上半身的不自在下半身的腿脚更像是被打了麻药,不受控制。
这是什么力量?
窗户外面的世界开始扭曲。
奇怪,是黑色的呀!为什么能够感受到这么怪异的变化呢?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吗?但是沈昔依旧能感觉的那些楼房,那些高楼林立的大厦开始变得奇怪,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开始交错。
唉!
沈昔眼睛中的色彩开始消失,她察觉到不对劲,但努力试图寻找来源,无所收获,窗户外面,没有那种期待中出现的鬼魂或者什么巨大的眼球,章鱼触手之类的,只是空洞,空亡,空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压力,蜂拥而至。
坐电梯时急速下坠大概就是如此?不,完全不是,那些被放到器皿中抽干空气的小面包会怎么样呢?沈昔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一个个的小面包,小细胞们都扁了。
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她竭力伸出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人应该是圆形的生物,虽然万物诞生于方块,但人是圆溜溜的,至少沈昔是这么认为,可现在呢,她摸着,摸到自己的脑袋好像变成了扁扁的一块。
就像是扁扁可颂,可惜没人咬她一口,不然到底是嘎嘣脆还是糯叽叽呢?
沈昔恍惚记得。
《晋恋》的世界观中有传闻中克系的设定,难道这是旧日神明降临了吗?沈昔对自己忽略游戏内容只追求数值的片面行为发出感叹。
一张嘴,像是被拥挤变形的车喇叭,吱吱吱喳喳喳说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音符。
瞬间,沈昔握着枪的手竟然漂浮到了眼前。
她的脑袋被挤压变形,眼睛到了头顶上的位置,和嘴巴和耳朵和鼻子和别的其他什么,就像是纸片放在了圆柱上,和天花板的缝隙面面相觑。
她期待着,那些狭小的裂缝中可以出现怪物的身影,这样,她内心期待的血条就会出现。
沈昔觉得不行。
自己的数值再牛/逼/也只是基于“人类”的数值;这个世界观下面的生物太变/态/了,准确的说都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生物;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优胜劣汰优化掉。
沈昔握着枪的手指不光像极了太空中漂浮着的空间站,时刻迸发着“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去远航~”的讯息,甚至开始哺育生命。
人的皮肤都是细微的三角形?沈昔来不及涂抹护手霜时会有这种感触,此刻,这些小小的微妙三角形各有各的想法,新的宇宙就此展开。
平行交错,碰撞融合;沈昔希望自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只是站在哪里啊啊哦哦的大叫就可以被赞誉:祂们眼中的世界才是最完整的世界。
变强。
我要变强。
不停地实现变强。
可到底什么是强大呢?
是诞生于混沌永拥有敌众的修力?
是手握古往今来纵横千古的权柄?
是集厚爱为身得道者多助的气运?
由此,沈昔开始认为,内心似乎有萌芽应动而生,扎根生长近乎是瞬间,她不想任人摆布,强者不该被定义,因为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被众生睥睨,被众人唾弃、诋毁,明明是高楼之上备受仰望之色,却被前赴后继鱼贯而出的嫉妒之心争先恐后拉下神坛。
即是如此,这个被自己穷尽惨薄寡淡词语定义的强者,也是要一定去做的。
沈昔握着枪,扣下板机。
脑袋破了个洞。
她能看到。
她没有什么是看不到的,这种在秩序中诞生的混乱从来都是合情于理,规则当然需要打破,她要挣脱,离开这个荒诞的世界。
玩家住所不在顶楼,沈昔眼睛挂在头顶上,看着透明的屋顶上尽是废墟残骸。
人类的生命与灵魂孤独的被巨石碾压,不甘心?有什么不甘心的,弱者当然只配做垫脚石,所以才能凸显强者的伟大。
沈昔我这枪栓,用力的扣动板机。
哒哒哒——打中了什么?
是自己吧?
我打中了我自己?
这就是蓝星中的虚妄旧日神明吗?
那祂的审判者在哪里呢?又该如何凌驾于如此顶级的权威力量之上?
仰望是第一步。
沈昔抓着自己的脑子,白色的浆汁从手指缝隙中渗透出来。
这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