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且不热,阳光晒得人暖洋洋地,下午三人在梨园的茶座冲茶喝。
段微远舒服地眯着眼睛,揪着王镇山问东问西,王镇山顺势给他科普风水小知识。
沐知节之前一直没怎么出门,不太适应这么大的太阳,到前台找老板买了副墨镜,靠在椅子上边喝茶边听两人说话。
“一命二运三风水,不必太过执着于风水,磨砺心性,修养身心才得抵御外邪,当然,遇上了棘手的东西,还是要找正规的专业人士。”王镇山若有所指。
“可是专业人士要怎么找呢?有什么热线吗?还是站在路边等有缘人来提醒?万一赶不上怎么办?”段微远丝毫没有察觉,一脸好奇地问。
王镇山脑袋上冒出一团乱七八糟的线,顿时被问住了。
“这我也不知道,你以后再遇到事情打我电话,我一定来。”王镇山说。
段微远:“那可说好了。”
“还有不正规的专业人士?”沐知节打断他们的对话。
王镇山喝了杯茶,漫不经心地说:“那可太多了,招摇撞骗的占一半,学艺不精的占两成,还有歪门邪道的占三成,这些年邪修闹出来的烂摊子可不少。”
“哦,那你们专业人士还挺忙的。”沐知节慢悠悠地道。
之前在探月说过,他比老顽固教出来的小顽固更适合神异计划,老顽固和小顽固,说的大概就是世俗说的道士和尚之类的,看这王镇山的发髻,八成是个自诩正统的小牛鼻子,搁这指桑骂槐点他。
说到邪修,沐知节脑海里闪过那个半路带着两只鬼犬堵他的人影,那种算是邪修吗?邪修就是与鬼为伍的驱鬼师?
那他带着江澜和逐青,又收留了一个残魂,岂不是也成了邪修,这小牛鼻子不会把他分到邪修那边去了吧?
邪修难道不考虑主观恶性的吗?这也太草率了,难怪被叫小顽固。
沐知节仗着戴了墨镜,连盯着王镇山好一会,王镇山也往他墨镜的方向看,半晌鼻子动了动,皱眉看向远方。
段微远察觉到气氛微妙,忙扯开话题聊到吃的上,沐知节和王镇山默契地不再聊这个话题,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王镇山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逛逛,走向了梨园深处。
“我订了烤羊羔和梨花春,你不要走太远啊。”段微远朝他的背影喊。
王镇山背着个小包,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沐知节摘了墨镜,看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段微远探了一口气,耷拉着眉眼,摊回椅子上晒太阳。
“还喝茶吗大师?”段微远说,“抱歉啊,我还以为他真不介意了,就想着一起出来玩。”
段微远越说越小声。
沐知节:?
段微远说:“我不知道你们行业里一事不二托,之前我舅舅托他来,人一直没到我才找去的你。”
感情还有这条行规,沐知节也是今天才知道。
百科全书里头全是专业资料,也没记载这些。
“别想太多了,不是因为这个。”沐知节说。
王镇山要么把他当成骗子,要么把他当做学艺不精的害人精,不然也不敢把段微远这个普通人和邪修放在一起。
沐知节把之前的胡思乱想的念头都pass掉,又望向王镇山离开的方向。
山南水北为阴,梨园的梨树大多集中在阳坡,王镇山却朝着北坡走,沐知节敲眉心开了阴阳眼,发现那处半空阴气聚如浓墨,浑然不像寻常地方。
沐知节右眼皮猛跳,觉出不寻常来。
阴气的隐藏对他而言分三层,第一层是不刻意隐藏的,沐知节肉眼可见,第二层是开了阴阳眼才能见着的,阴气被刻意隐藏,第三层是连阴阳眼开了也没用的,对方实力比沐知节强太多,在他面前隐藏易如反掌。
料想王镇山是发现了那边的异常,去查探了。
就在沐知节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的时候,远远瞧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朝他们的狂奔而来。
“那谁?”段微远没戴眼镜看不太清。
沐知节:“好像是……王镇山?”
“他干什么去了?”段微远登时傻眼。
两人忙翻过茶座旁的水泥条朝他那边跑去。
王镇山狼狈至极,发髻散落,灰色T恤上满是灰,水洗牛裤上沾满了泥土,右膝布料磨破了,膝盖上泥土混着磨破的皮肉,隐约能看见凝固的血珠。
段微远:“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了一跤。”王镇山满脸焦急,“快,有没有医生?,他受伤了。”
沐知节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有一团脏兮兮的毛球,不对,是一只小狗?
小狗蜷缩着,口鼻出血,身上可能还有伤口,王镇山胸前的T恤全湿了。
“什么医生都好,来个医生。”王镇山显得很焦躁。
“这小狗受伤了?郊区哪来的宠物医院啊?”段微远抓狂。
“还真有一个。”沐知节把位置共享给段微远,“离这五公里。”
王镇山朝沐知节点点头,又朝段微远道:“拜托了。”
江澜:“那是狼崽,不是小狗。”
江澜突然开口,沐知节呼吸一窒,看向王镇山。
王镇山似有所觉,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