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形的水池流水缓缓,盛着精致菜肴的盘子在水面轻轻摇曳,煞是有趣。盛槐看了一会,“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关照,我打算明天就走。”
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左长流正在为盛槐夹菜,闻言,放下筷子,“你别生气,我会把其他人全部遣走,保证就只有你一个人。”
盛槐说:“左老板,我不在乎你身边有谁,又有多少人。”
左长流没想到自己摘不到这颗果子,有点不甘心,“盛槐,我从来没有对谁花费过这么多时间,也从来没有这么痴迷过一个人。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
盛槐:“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仗义心善,我们不合适。”
“在漠霞道救我的人是你,杀人如麻的老鬼也是你,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见盛槐还是无动于衷,左长流不得不拿出唯一的筹码要挟盛槐,“你要是离开这里,江湖人会怎么对你?”
盛槐看着他,“就算你要把我武功尽失的事昭告江湖,我明天也会走。”
“你不怕死吗?”左长流无法理解,“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被他们追杀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他们可以杀我,但你不能以此要挟我向你臣服。”盛槐不顾左长流的挽留,起身离席。
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桀骜狂放的杀手,此生本该颠沛流离,苟存至今,与其困于囚牢,倒不如死在江湖。
左长流大声喝道:“盛槐,就今天一晚。明天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盛槐头也没回,径直走出海棠院。
翌日早上,盛槐走出待了将近一个月的左宅。他从正门离开,下人及护院没有阻拦,以左长流的傲气不会再挽留。
未免沿路生事,盛槐雇下一条客船。顺水而下,不出三日就能到达他要去的地方。
准备出发的船要离岸,忽被猛拉了回去。船篷里摆了一张小方桌,盛槐猝不及防跟着一倒,胳膊肘撞在桌角,疼的直咬牙。
篷舱遮挡视线,不过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盛槐武功全失,耳力倒还灵敏。
船夫问为何要阻挠开船,接着又嚷叫说为什么要抓我。
盛槐以为左长流透露了消息,从而引来武林人士对他追杀。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尽力搏一搏。盛槐刚想出去,船舷摇荡,一个人弯腰进入船舱,与正要出去的盛槐迎面遇上。
“柳……”盛槐十分意外。
船篷不大,无法直立站着。盛槐与柳裵中间只隔着一张方桌,弯腰屈身的姿势使两个人的脸靠的十分近。
盛槐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视线避开就要退后,衣襟却被人抓住,“你干什么?”
柳裵没说话,右腿膝盖跪到方桌上,另一只手跟着锁住盛槐的后腰,把他整个身体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吻住他的唇。
这样的姿势让盛槐站不住,全身几乎都贴在柳裵身上。他单手撑住桌面想要拉开距离,但是柳裵的力气极大。以前有武功的时候都挡不住,现在的他又怎么抵得过柳裵。
“放——”盛槐的声音完全被吞没。
唇舌相缠,缠绵深入,柳裵捧住盛槐的脸,他的吻总能挑起情/欲。
身体的记忆是最容易被唤醒的。
柳裵来时带了一些人,包括船夫,他们此刻大概都在码头上。船篷能挡住视线,但船上一点动静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在得一丝喘息时,盛槐语声低哑的阻止,“住手……不行……”
身体反应在迎合,这个不行自然不是拒绝。柳裵说:“我让他们都退开了,没有人会看见。”
本不想再有何瓜葛,但是盛槐此刻实在没有办法推开柳裵。他不想放纵自己,收的很紧,咬着下唇在克制。
柳裵看着面前这张凛英的脸,越是承受忍耐,越是想让人侵犯,“左长流也看过你这副样子吗?”
盛槐听出柳裵在生气。
生的是什么气?左长流吗?他们已经毫无关系,现在在做这种事只是生理欲/望使然。盛槐觉得自己没必要回答,也不想理会这个问题。
见他不说话,柳裵脸色冷了几分,弧度优美的眼眸里是恶意邪火。
相比上次见面斗得剑拔弩张,今天的盛槐完全成了柳裵的手下败将。
柳裵只想看看盛槐是什么反应,这下心满意足。在这种地方不好再继续下去,他掏出帕子为盛槐擦干净,语调轻慢,“师父坐船要去哪里?”
盛槐恼羞成怒,推开他坐起来整理衣服。
柳裵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手,笑容淡了下来,“你在左长流那儿待了那么久,做了什么?”
盛槐猜左长流应该没有把自己武功尽失的事情告诉柳裵,而是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因此柳裵才是这副态度。“你从他那里过来,想知道什么难道没有问他吗?”
这话一落下,船舱里的气氛凝住了。
柳裵随手把帕子扔进河里,面若冰霜,“有,还是没有?”
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是自己亏欠于他。盛槐道:“跟你没关系。”
柳裵清冷的眸中有薄怒,“行,我不管你之前找过谁,现在又要去见谁。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盛槐驱他下船。柳裵神色冷狂,“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