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和眼底也有明显的不解:“殿下让奴婢在外面等。”
空气陷入沉默。
许久,俩人期盼的浴室门打开。
只见方才还一脸苍白的玄昭辞此刻面上晕着酡红,她脚步虚浮,掌心扶着墙面,端的是走一步都要缓三口气的模样。
洗个澡要费这么大劲儿?
身体是真的虚。
南磬叹了口气,与冬和连忙一起扶着这位金枝玉叶。
在南磬察觉不到的视角,玄昭辞使了个眼色给冬和,冬和及时松手。
南磬只觉玄昭辞的重心完全压进她怀里。
“殿下,冬和近日总是偷懒,您该好好教训她了。”
冬和:“……”
这话绝对不假,在玄昭辞昏迷的这半个月期间,除了替玄昭辞擦身,能做的事情南磬都帮着冬和分担过来了。
不对不对……南磬咬唇,大脑飞速思考。
从玄昭辞淋着雨出现在石洞外,整件事情就透露着‘诡异’两个字。
分明是重生后看着她眸底满含恨意之人,却会淋着雨,寻着歌声找到她,出现在她面前,哽咽着嗓音,可怜巴巴喊她驸马。
不排斥她公主抱、留她这么个‘大尾巴狼’在浴室里换衣服、以及冬和刚才主动放弃搀扶玄昭辞……
一道灵光闪过,南磬及时抓住,眸底满是震惊之色——
玄昭辞该不会,该不会是想用美人计来整她吧!?
“轰隆!”窗外雷鸣震响,南磬彻底傻眼,电闪映出了她完全空白的脸。
“驸马?”
黑心美人柔声打断她的思绪,南磬努力控制表情,机械地扶着玄昭辞到床边,两人坐下,四周霎时很是安静,仿佛被抽了真空,就连雨声也透不进来。
不能拆穿,不能拆穿。
南磬努力调整呼吸,她还记得在红杏楼那次,玄昭辞扮作小可怜被她拆穿后,面上那叫一个恼。
要是拆穿了,保不准今晚就要被暗杀!
“殿,殿下要睡,睡了吗?”
南磬被自己的推论吓得磕磕巴巴。
“驸马紧张什么?本宫又不是要睡……”玄昭辞好整以暇地睨着她,葱白指尖勾着她衣袖玩儿,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而后轻声落下,“驸马。”
公主嗓音温柔,总给人一种缱绻旖旎的意味,似春水般轻轻撩拨着南磬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南磬沉着一口气,一骨碌把玄昭辞塞进被窝,将四个被角快速掖好确保不漏风,而后自己秒躺在地铺,火速丢出一句话不让玄昭辞的美人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殿下晚安!”
·
南磬是秒睡党,但她刚入睡没多久,房门就嘭嘭嘭被敲响。
吱——
南磬黑着脸拉开门。
小厅十二只落汤鸡齐刷刷看向她。
“麽麽这是?”
“啊……五驸马回来了?”
南磬不动声色:“嗯。”
掌事麽麽:“这,您与五殿下方才是……?”
“床头吵架床尾和,麽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这道理吗?”
麽麽笑得合不拢嘴:“知晓知晓~”
“五驸马。”麽麽身后一人拱了拱手,“卑职乃东宫侍卫统领,奉太女殿下之命,特来提醒清禾驸马,常言道妻妻间没有隔夜仇隔夜怨,孤与太女妃亦是如此。”
“孤闻清禾与驸马相敬如宾,恩爱无双如胶似漆,当夜的矛盾也该当夜消解,床头吵架床尾和,孤很看好清禾与你。”
南磬:“……”
这就是明示了吧。
东宫侍卫统领点了点头:“还望五驸马和五殿下不要让太女失望。”
“臣明白。”
“五驸马当真明白?”
南磬深呼吸:“小厅只能留麽麽一人,你们回东宫述职吧,明日,麽麽会给皇后娘娘汇报的。”
统领见南磬识相,笑了笑,领着其余侍卫便走,掌事麽麽拿了张小椅子,坐在门前,南磬丝毫不怀疑她进门后麽麽的耳朵就会贴到门缝。
锁好门,南磬满脸沉重地回到床铺,揉了揉眉心。
四目相对,那琥珀眸底闪过警惕和威胁之意,而后深深压抑眼底,表现出略有几分羞赧的模样。
良久——
“嗯……哈~”
“殿下你动一动……”
冬和、影子和小暗瞬间封闭了听觉,她们幽幽盯着上演独角音乐戏、面无表情用手摇晃着床脚的驸马。
玄昭辞轻咬下唇,默默把通红的脸和耳根埋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