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谁中饱私囊把新鲜的肉菜换成隔夜的,与她无关。
“辛苦五驸马。”柏雪微微颔首。
南磬:“臣分内之事。”
她抬眸,和柏雪目光对碰,眸底各有暗流涌动,谁也看不透谁的心思。
阳光透过大门晒入,照亮空浮尘,南磬和柏雪隔着一路浮沉相对而视,安静和谐的工作氛围突然变得剑拔弩张,好似有无形的刀枪蓄势待发。
“姐,姐姐……”
端着王妃礼仪的许舒容硬生生挤入无声对峙的现场,她挡在书桌前,背对柏雪,表情开始放肆,恶狠狠瞪了眼南磬。
“五驸马若是查完,便赶紧离开。”
南磬离开前,还听到宫女在那尖声劝许舒容回去,不要打扰主母管家。
她回到地里已是黄昏时分,和南天微一起卖了些小龙虾,分好钱各回各家。
南磬掂着荷包,哼着小曲儿回到冰泉宫,沙哑嗓音别有一番慵懒的滋味,玄昭辞便是不想听,那歌声也不受控制钻入耳畔,挠着心脏。
“汪!”
南石嗅到熟悉的香气,叫唤了几声,南磬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美人怀抱小狗的温馨画面——倘若玄昭辞眼底没有蕴含杀气的话。
半个月没见,南石体型大了些,浅金毛色深了些许,那双水汪汪的狗眼眨巴着看向南磬,它双耳竖起,尾巴甩得像螺旋桨,但好像怕伤着玄昭辞,不敢甩得太大力。
南磬放下荷包,去接自己的崽:“小阿石,有没有想母亲。”
“汪!”
小狗在人类母亲怀里撒娇打滚,一改方才在美人怀里安静乖沉的模样,活泼极了,南磬摸着她脑袋吸了口香软小肚子。
南石被玄昭辞抱了许久,狗毛都沾着美人的体香,只吸一口,南磬鼻腔霎时盈满专属于玄昭辞的香气。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玄昭辞,不成想偷瞄的目光却被逮了个正着。
南磬:“……”
她清了清嗓子,将下午她去燕王府协助检查、柏雪和许舒容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她补充一句,缓声试探:“臣见王府主母的桌面似有墨水研磨,却没有纸张。”
玄昭辞轻笑:“驸马倒是关心燕王妃。”
南磬:“?”
登时有种诈话不成反被人诈的懵怔感。
沉浸在对方脑回路清奇的刹那间,她没留意到玄昭辞看向她的眸光愈发晦涩不明,恼意恨意愈发浓烈。
南石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偏过脑袋,却只瞧见满脸柔和沉静的娘亲。
小狗不懂成年人类复杂的情绪转变,一头雾水,狗爪子只好挠了挠南磬衣摆,把脑袋重新埋回南磬怀里。
在南磬南石母女俩看不到的角度,玄昭辞掐着椅子扶手,指尖泛起白色。
“今日正午,母皇送了两名宫女到燕王府,两位燕王妃各分得一人。”
不能让南磬发现她已确认她是重生之人的事实,玄昭辞尽量表现得和之前传信时期一样,无关紧要的一些信息可以与南磬分享。
只是,她比从前更在意南磬第一时间露出的表情。
玄昭辞不信生性卑劣的南磬会一点马脚也不露。
如她所料,南磬并未对她生疑,只对这件事情抱有怀疑:“母皇不是不管燕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么?”
玄昭辞轻声:“不是母皇。”
南磬一愣,‘是皇后’三个字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敲门声突然传来,她硬生生咽下,冬和开门,掌事麽麽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她先行了礼而后推了张小椅子坐在南磬面前。
“殿下,老奴要开始了。”
玄昭辞轻嗯一声,侧眸,努力把目光从那劲道有力的骨节上移开。
耳尖却在不知不觉中漫起桃粉。
南磬满头雾水,直到手被麽麽紧紧抓着,摁住,修长好看的粉润指甲被毫不留情地剪了个精光,她才低吼了声,猛然收回手,心疼地看着光秃秃的短指甲。
“殿下!她剪我——”
忽地意识到那是玄昭辞允许的,她急速撤回一句告状。
麽麽满脸皱纹拧在了一起:“五驸马,还没打理完。”
玄昭辞淡淡扫她一眼,南磬被一个眼神镇压,悻悻坐好,略显委屈地抱着南石,满脸写着恍惚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