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叶宿白心慌了一下,后退半步。
“鸾玉姐姐,是鸾玉姐姐题的字……她知道了,她,她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小二好奇,正要上前看看,便觉眼前一阵风似的,满桌案的灰烬飞舞飘起,早已没了叶宿白的身影。
小二嘀咕了句什么,只觉得奇怪,可惜那部分完好的纸,已经被拿走,认命的打扫起残局来。
而叶宿白骑上马,挥鞭驱马朝着上官家赶,却在道上碰上叫唤着给张三赔命,在街巷转角打起来的两家人,被迫勒停了马。
看热闹的人群将前路堵的水泄不通,叶宿白坐在马上,着急掉转马头,迎面便见到驾着马车的听雨,听雪两人。
叶宿白心里一紧,此时此刻竟然升起逃避的心思,僵在原地。
听雨向马车里禀报,听雪坐直身,有种热闹即将到嘴边,顶风期待的紧张感。
很快车帘掀起,叶宿白遥遥与车里的人相望。
嘈杂的人声此起披伏,叶宿白的心一点点的坠了下去。
林府,马车慢慢停下,守在府外的下人机灵的去搬来云梯。
一匹快马却在这时疾奔而来,马上人动作如残影,往马车车窗里扔进一个信筒。
知书吓了一跳,看清后,捡起,看向桑岑。
“正君,像是封信。”
桑岑没来由的紧绷神情,伸出手,“给我。”
知书递上,然后就瞧见自家正君白了脸色,指尖颤着,将信纸握紧。
“去十里亭,我要去十里亭!”
知书不明白信上写了什么,但正君显然很着急赶去这个地方,他立刻吩咐车外,叫车娘掉转马车,往十里亭赶。
比起回来时,一路微微摇晃的平稳,这时整个马车颠簸极了。
躲在暗处的人看到马车从眼前驶过,立刻驱马回去报信。
树下停着的马车里,叶宿缈匕首一下一下的戳着几案,闻言,一匕首将几案戳出了个洞。
“上官芸,我可是亲自为我阿弟加了把火,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叶宿缈笑了一声,“去,看看十里亭是个什么动静。”
扈从立刻领命,跑去监视。
十里亭,湖面绿波皱,水光闪烁,灿阳碎成一片。
叶宿白攥紧刀,在石凳上坐下,将刀横在膝上,坐直身,眼睛微红的看着上官芸。
“鸾玉姐姐……”
“宿白。”
上官芸阻止了叶宿白接下来的话,倒了一杯酒。
“我们是挚友,可以将后背交托给彼此,放心对敌的挚友,你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丝毫不输女子的耀眼,我何其有幸与你结识。”
叶宿白嗫喏唇瓣,片刻的怔楞过后,鼓起勇气问,“如果当初……”
上官芸眼中含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开始确实并非桑岑不可。”
叶宿白眼中含起泪,“原因呢?”
上官芸对视着叶宿白的眼睛,微微带笑,眼中认真,“世家交际,掌管中馈,后院风波,上官家亦不可避免,他很合适,且秉性良善。”
上官芸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酒,“基于此,不知不觉,他从可有可无,变成我也想象不到的存在。”
叶宿白落了泪,握紧酒杯,仰头喝下酒。
“那若他不良善呢?”
感受着喉间苦涩,叶宿白突然升起执拗,追问。
“那鸾玉姐姐还会非他不可吗?”
上官芸微微怔楞了下,而后放下酒杯,几分失笑,“若是如此,我根本不会应下婚事。”
喀嚓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
上官芸朝那处看去,只瞧见一片衣角闪过,隐约带着丝仓惶。
叶宿白视线微顿,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碰倒酒杯,一下站起。
“鸾玉姐姐,我,我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