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将叶宿白视为威胁与劲敌,看到海棠,听到似是而非的消息,便会惶惶不可的自己,每一次妻主远行,便会纠结害怕叶宿白会出现,与妻主纠缠在一起的自己,每一次担忧叶宿白会向妻主剖白所有,担惊受怕会失去所有的自己……
每一个每一个日夜。
自己是那么可笑。
桑岑的心被喜意与苦涩填满,抱着妻主的腰,懊悔与庆幸交杂,对自己的唾弃,对妻主的喜欢,混乱的攀至顶峰。
他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呢?怎么能不相信自己所了解的妻主为人?怎么能将自己置于叶宿白的阴影之下那么久?
再是卑鄙无耻又怎么样?他的付出,实实在在的占据了妻主的心,她亲口对叶宿白说非他不可,那他变成小偷,又怎么样?
他费尽心机,除了做到了想做的事,还得到了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死了也不会后悔!
桑岑泪水涟涟,如同大雨滂沱,冲刷心头一切桎梏。
他不会再彷徨,不会再犹豫,他要妻主,只要妻主,牢牢的,从始至终的占据妻主整颗心……永远,永远,很久,很久。
等到白发苍苍,等到他们都垂垂老矣,等到与妻主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桑岑激烈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靠着妻主的肩头,只留断断续续的抽噎。
上官芸安抚着他的背,眼中涌起许多许多不曾显露的情愫,原来他是那么的委屈,原来她的夫郎一直以来是那么小心翼翼,原来自己的心可以为一个人的哭泣,感同身受至此。
上官芸百感交集,无法想象自己不在府里的每一日,每一夜,她的夫郎是如何捱过去,撑到自己回来,一如既往的将他看进眼中。
仅仅只是略微深想,上官芸的心便有种细细密密的刺疼蔓延。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与他在一起,怎能让他这样难安,这样难受。
而她却像蒙在鼓里,自以为他是欢喜的呢?
上官芸眼帘垂了下去,无声自嘲,疏忽至此,何其荒谬。
眼底的情绪一瞬被吞没,一个念头愈发强烈与迫切。
她要知道他的一切,所有。
而后一件一件弥补,拂去他的所有不安,让她的夫郎不再忐忑,不再畏惧,肆意张扬的在她的眼前,袒露真正的欢喜。
只有这样,唯有这样。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上官芸抚上夫郎发顶,无声叹息。
桑岑感受到妻主有些微顿的动作,微微抬起脑袋。
上官芸垂眸,眼中平和且温柔,“哭够了?”
“嗯……”
桑岑眨巴了下眼,残余的泪珠滚落颊腮。
上官芸抬手去抹夫郎的泪,“依我所观,宿白的阿姐,手段狠辣,阴晴不定,且御下极严,不是个容易打交道的对手,你最好离她远些,因为……”
上官芸捏住夫郎下巴,微笑,“我会吃醋。”
桑岑手一下攥紧妻主衣襟,反应过后,又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眼睛。
“吃,吃醋?”
桑岑有种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感,结结巴巴,压不住唇角的追问,“真,真的吗?妻主会吃醋?”
上官芸松开了夫郎下巴,“高兴坏了?”
桑岑咕哝着,翘高了尾巴,口是心非,“哪有,我为妻主吃了那么多回醋,妻主也该还回来一些,有来有往,才公平。”
说着,手攀上妻主颈项,摇晃,眼巴巴的看着妻主眼睛,“再说一次,不,妻主,再说三次,三次好不好?”
上官芸的耳尖微微薄红,被灿阳晕的十分显眼。
不远处听雪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
上官芸两手握上夫郎手腕,抬起视线扫了眼,又低头看了眼夫郎渴求的眼神,有一瞬的狼狈。
“一次。”
“妻主……妻主你怎么能出尔反尔,都说出口了,我还是第一回听见妻主说这种话,你就……”
桑岑说什么也不愿错过这次机会,贴上妻主颈窝,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势要磨到妻主松口。
上官芸抬手隔开夫郎的唇,几乎败下阵来,“那就离宿白的阿姐远些,可能做到?”
“能!叶宿缈算什么,她连给妻主提鞋都不配。”
桑岑仰着头,发自内心的,积极诋毁,“妻主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人了,这次是意外,我以后绝不去见她,她哪有妻主一星半点好,我才不会再想去见她,绝不!”
说着,唇微微抿起,委屈,“那妻主……肯说了吗?”
上官芸放下了心,手抚上夫郎脑后,倾身靠过去,带着几丝无可奈何,凑到夫郎耳畔。
桑岑的心咚咚的跳着,眼底欢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