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庄到底是位于瀛海以南。
南属火,朱雀之地,竟连温度也高上不少。不过正午,阳光打在身上就火辣辣的疼。
只是一人显然除外。
城楼门外,不知是否是“山神娶妻”闹的,来往的人连同商贩,一个人都没有。
空留空荡荡的大街,风一吹,尘土飞扬。
可偏偏此时聚集起一帮奇奇怪怪的人。
说是一帮人,算起来其实不算多,就是阵势摆的足。
尤其是青衣服的,个个拿着剑。剑锋所指,只对着一人。
而被万千所指的,一袭素衣,手中虽无寸物,却偏偏最是淡定。
如火的烈日照在他的身上,非但没有感染他,反而益发的衬出那人周身的冷冽。
黑色的长发被仔细束起,却只松松的簪了一个浅碧色的玉簪。
宽袖束腰,长身玉立。
反衬得对面几人龇牙咧嘴,狼狈不堪。
于是,那几人就更是气恼,尤其以位于正中间的为甚。
毕竟,他们从来自诩大夏王公贵胄,岂是能被区区一个偏远蛮夷之国送来的小质子比下去?
只是,浑身上下的伤口,被什么利刃化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实在难撑台面。
这就由不得对面被剑锋所指那人“呵”的轻笑了声,剑眉微挑,天生幽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
其实,比及玉清,寒逆再一次见到玉清之流,心下更觉厌恶。
跟着厌恶,紧随其后的是略微的惊异。
虽然但是——
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活着的、依然活泼乱跳的、完整的他们!
这让寒逆不觉微微蹙眉。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谁叫他家别的不养,反而养了一人一兽两个废物。
他现在都能想象的到自家侍卫憨笑着,挠头不好意思的模样,以及蹲坐在旁边,黑成一团影子,哈嗤嗤,只记吃不记打的伴身兽。
“唉——”
寒逆叹了口气。
可是养都养了,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手下办事不力,那就让他这个主人来善后吧!
不过也好,虽然阴差阳错,不过结果也不算太差。玉清这些人,他本来也是打算要料理的。
只是落在他的手里,想死怕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那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喽。
断手断脚,开膛破肚,千刀万剐……该从哪里开始呢?
这么想着,寒逆心情大好。
落在玉清他们眼中,就是对面没人要的小质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非但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跪地求饶,竟然嘴角噙起一份笑。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对方身姿不动,右手宽大的袖口却“簌”的收紧。
寒气刹那逼人。
绕是玉清也不觉心下一寒。
但他可是自诩整个瀛海除了云霁,无人敢出其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北漠质子吓到,当即一个挥手。
“给我上!”命令两边人。
“不一起吗?”寒逆歪了歪头,嘴角上扬更甚。
明明是最清冷疏离的长相,此时莫名像是沾染了凡尘之气,周身宛若拢上了一层阴霾,邪气的,竟连南国的烈日都穿透不了。
大概对面人猖狂邪气的气质同瀛海他们熟识的那个小心谨慎,懦弱胆小的小质子差别太大,玉清还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