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被这一声从乐呵呵的看戏状态叫回神来,咳了一声,正色道:“好了,还不快去给她们赔罪。”
秦英鸾得了令,连忙一溜烟的跑了。
屋内两人注视着女儿一身鲜艳红裙,风一样的身姿,也不禁相视一笑。
——
“唉,我是因为什么把我二妹惹哭的。”
鹿呦带人追上来的时候,秦英鸾真蹲在去二公主秦英霁寝殿的路上,揪着两朵小花出神的嘟囔。
鹿呦把那可怜的花从公主手里解救出来,回道:“公主,你把二公主的裙角系上了。”
“啊……”秦英鸾回神,“小牛,那又关张清妙什么事?”
鹿呦深呼吸,鹿呦又深呼吸,鹿呦再深呼吸。
鹿呦恼怒,低声吼道:“公主,奴婢叫鹿呦,不是鹿扭,不是牛!”
秦英鸾牙牙学语时说不准这个“呦”字,再后来,这个读音逐渐衍生成牛了。
“好吧,”秦英鸾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这回毕竟不是真的八岁,不会再叫小牛了,“小鹿你接着说。”
鹿呦无奈叹气,但又觉得比起当初横空出世的小牛,小鹿也挺好的。
她一板一眼回道:“因为您把二公主的裙边跟挨着她的张小姐的裙边系到一起了,二公主起身往前走的时候带倒了张小姐,张小姐倒下时又拽倒了二公主,最后因为您笑的太大声被她们发现是您干的了。”
【描述的好有场面感,这简直是人仰马翻吧。】
【堂堂一个公主……确实是秦英鸾能干出来的事。】
【只想说,做个人不好吗。】
“呃。”
秦英鸾先是愧疚了一下,又猛地一拍腿,开口道:“真是太过分了!”
“嘶。”鹿呦呲牙咧嘴的捂着被痛击的腿。
秦英鸾安抚的揉揉她的腿,然后接着瞪眼说道:“简直不敢想象她们对我做了什么,以至于我居然会如此报复她们!”
她的声音震耳欲聋:“真!是!太过分了!”
鹿呦:……
鹿呦:实不相瞒,我觉得过分的另有其人。
“算了,”秦英鸾一挥手,大度道,“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就当是为了母后开心,今个本宫就给她们道个歉又能如何呢!”
鹿呦呵呵一笑:“您这不像是道歉的,像是没发挥好要再去打架的。”
“怎么会!”
秦英鸾撇了撇嘴,还是略微收拾了下自己的神态,这才迈步向前。
说起来她家老二,印象还真不太深,记得她及笄后就远嫁了,年幼的时光总是一闪而逝,恍惚她们也曾要好过……其实并没有。
秦英鸾把这种有些温情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秦英霁的伴读就是张清妙,有她在,她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关系好。
提起张清妙,秦英鸾冷哼一声。
这位她可是印象深刻,熟悉的不得了。
论起出身,这位是一顶一的好。
其母是永华郡主,贤安大长公主的女儿。
而贤安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天子的姑母。
先帝在位时期,数次下诏苛责于当时是太子的天子,贤安大长公主闻之入宫怒斥先帝曰:“尔令诸公不许插手家事,我为长姐,今可斥你焉?古有始皇贬扶苏于上郡,使赵高胡亥之辈篡改国本灭秦于二代,而今如此作为是为何人铺路?虎毒尚不食子,你如今所为,足以让虎掩面奔逃!”
先帝恼怒,却也拿这个夫君与二子俱为国捐躯,至今寡居只余一女,性素刚硬的长姐没有办法,是以当今天子登基后也格外敬重这个姑母。
而张清妙的父亲,是英国公。
景朝开国时太祖曾把臂与第一代英国公说过“我家天下,当与君同分。”
虽为戏言,但也可以看出其信重之厚,功劳之高。
比这更难能可贵的是,历代英国公秉承家训,君主有所惮时退而躬耕田陇,几代人浮浮沉沉,在衡都这个权力中心也可做到全身而退。
如今到这一代天子爱重,手握军权,祠堂里供着丹书铁卷,还是世袭罔替的英国公。
长在这样的家中,张清妙论起脾气也是一顶一的爆。
秦英鸾已经想不起来这恩怨是从谁开始,只记得有印象的时候已经只记得彼此怒目相对的样子了。
从小到大跟她吵过无数次嘴,互相使过无数次绊子,可以说是少年时期唯一的对手。
到了最后,也是她和驸马琴瑟不调夫妻相背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