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姐,夏口的守兵,我与兄长并未做任何安排,但是我知道,以元直的秉性,孙小姐如果如此待他,他必是不肯让你们过江口的。”卫舒回答道,“还希望孙小姐信我。”
孙尚香看她说得言辞恳切,心里有了一丝疑惑,是不是自己确实太无礼了:“为何那徐庶每日在江上布下重兵,列阵鸣鼓?”
“寻常训练而已,我想一则孙小姐在军中时日尚浅,不了解各家训兵各有风格;二则赤壁之战之后,我们的兵力确实增了许多,让孙小姐误会了。”卫舒回答的有理有据。
孙尚香的脸色稍安,卫舒继续说道:“孙小姐请先回公瑾处休息,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会去和公瑾商议此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卫舒不禁莞尔:“这么单纯的姑娘可不多见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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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姐,你被那卫舒骗了呀。”周瑜和鲁肃齐齐说道,“徐庶没有刘备的军令,哪敢做这样的事?”
“啊?是否延误军机大事?早知道我就应该斩了那厮!”孙尚香害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坏了周瑜的大计。
“小姐稍安勿躁,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周瑜忍不住叮嘱她,“卫舒和诸葛亮这种人,生性狡诈,智谋过人,我与他们交往时万分谨慎,亦难免防不胜防,小姐你长在深闺哪里知道这群人的厉害,还当多加小心才是啊。”
“公瑾的话,香当铭记在心。那夏口的事怎么办呢?”
“唉。”这位大都督以手扶额,夏口被控制住,自己的兵回不去,援兵也进不来,“我猜测徐庶手里的兵力不过万数,直接打下来...”
“大都督三思啊,两家联盟刚立,不宜再起干戈,我想徐元直并非不讲理之人,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去找玄德公修书一封,让我们通行便罢了。”鲁肃急忙说道。
“嗯,我在夏口时看到他们的兵马似乎很多的样子,公瑾说不过万数,恐怕...”孙尚香欲言又止。
“他哪来的这么多兵?天杀的,我此仇必报。”周瑜这段时间都不吃饭了,光吃瘪了,把脏话都气出来了,“小姐可先自去休息,我必能想到应对之策。”
“大都督,门外有一人,说自己前来解大都督的燃眉之急。”一个小兵通报。
“他可曾说他是谁?”
“未曾说明,不过那人生的相貌十分奇特丑陋。”
“把他请进来吧。”周瑜三人眼里皆闪过怀疑之色。
周瑜见那人布衣而入,虽形容粗陋,然目光如炬,直视周瑜,长揖不拜:“襄阳庞统,特来救大都督与子敬的性命。”
鲁肃惊曰:“先生可是与孔明齐名的‘凤雏’?”
“幼时玩笑之语,何足道哉。”
周瑜心下一动,面上仍是冷眼打量,淡淡道:“瑜虽不才,却已官拜大都督,左右皆良将,何言有性命之忧?”
庞统捻着胡子:“公瑾性命之忧已迫在眉睫,竟还能如此安坐,在下佩服,佩服。”
“何故?”
“如今刘皇叔在城内,关云长在城外,徐元直在夏口,已成瓮中捉鳖之势,只待一声令下,大都督与东吴众将性命休矣!”
周瑜从座位上急急站起,来到庞统面前:“先生有何良策?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庞统却一动不动:“可笑可笑,大都督明日项上人头已经挂到江陵城外了,还是这般疑虑重重。”
周瑜目光一凝,退回点将台:“你与诸葛亮卫舒等人同窗多年,我已识得你们的诈降之计!刀斧手何在,将其乱剑砍死!”
话音未落,帐外甲士忽拔刀逼近,寒光映照庞统脖颈。
庞统面不改色,反而大笑:“哈哈哈哈,我死不足惜,可惜了吴侯三世基业,反倒便宜了卫舒那几个竖子!”
周瑜目光如电,直刺庞统:“汝敢辱我?”
庞统拂袖而立,凛然不惧:“辱都督者非统,乃都督之疑心!统此来,携计可占夏口,更兼襄助吴侯大业——若疑我,即请赴死而已!”
周瑜见其临危不惧,挥手令甲士暂停,沉声道:“先生何必不去投刘玄德,同侍一主,以全与孔明的同窗之谊?”
庞统笑道:“世人皆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依我观之,凤雏即可,何必卧龙?我与大都督联手,天下尽在囊中耳。”
帐中死寂。周瑜凝视庞统良久,忽起身长揖:“我主若得先生辅佐,何愁大业不成?适才冒犯,万望海涵。”
鲁肃亦郑重行礼,庞统扶起二人,就此商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