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辽燃在客厅听了一路,沈竹意领着人往外走时候,他就跟出去了。
刘凌进和沈奋雄追着沈竹意,刘凌进在后面喊:“竹意你慢点,你大爸的脚走不快。”
沈竹意走进竹林小径,停下来,转身,眼底血色一片。
“人可以穷,可是灵魂不能脏吧?”
简辽燃立在后头,身形太过高挑,刘凌进和沈奋雄都瞄见了,这会儿大气不敢出,赔笑:“竹意,你爸的腿每个月光换药就要大几千,就是我们打两份工也不够一个月吃喝拉撒。那个兔崽子把低保给停了,我们两人要么抱着从三十楼跳下来,要么去偷去抢,你说说,除了上门来要说法,我们还能怎么办?”
沈竹意:“你当初把人家换走时候,没想过有这一天?”
刘凌进:“想过,还想过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块,可是为了你……”
“别说为了我。”沈竹意最受不了这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刘凌进:“你怪我吧。如果你想看着我们去死,你就别管我们。”
沈竹意:“你以为我想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恨不得你们去死。”
简辽燃第一次直面周沈两家的恩怨,见沈竹意颤抖得厉害,想上去给他靠一把,刚有动静,肩膀被人扣住。
周蓑云脸埋在阴影,似笑似怒,开口冷到极点:“别过去。你出面,他们能把你当作大水鱼,吸干骨髓。”
“要不我报警?”简辽燃挑眉。
“报呗。明天头条不怕没有新闻。”周蓑云从口袋中摸个黑色口罩,递给他:“见义勇为也别忘了保护自己。”
简辽燃抓过口罩戴上,径自上前,哪知沈竹意看他大腿迈过来,立刻赶人:“我承诺这个月给你们打钱,快回去。”
刘凌进感受到背后高压,侧身给简辽燃让路,看着这个高大男人站到沈竹意身边,瞬间面带喜笑,给沈奋雄偷偷使劲。
沈奋雄把简辽燃从头看到脚,问:“你是?”
沈竹意:“这位是周家的贵客,跟你们没关系。”
周蓑云在后面叹气,这憨批批,撒谎都不会。
简辽燃也顿了顿,粗声粗气:“不好意思二老,我在税务局上班,对一些词比较敏感,刚才在屋里是不是有人说偷税漏税,谎报收入这几个字?”
沈奋雄立刻摇头:“没人说过这些。”
周蓑云在后头大声嚷嚷:“我说的。”
简辽燃不想闹大,偏偏周蓑云来劲了,立刻唬他:“法治社会,要讲证据。这样吧,你们明天去税务局把账单打出来,我帮你们查一查。要真的,把漏的补上,要假的,你们可以告他诽谤。”
周蓑云:“告去呗,怕他们不敢。”
沈奋雄两头为难,说:“这些我也不懂。竹意,这要是你朋友,你和他说说,我们是守纪律的老实人。”
刘凌进狐疑地盯着简辽燃,问:“你单位是哪个?我明天打电话问。”
简辽燃报了一串电话,他是纳税大户,当然知道税务局的咨询电话。
刘凌进一听,扯着沈奋雄,对沈竹意说:“那我明天再求证。儿子,你忙吧。”
周蓑云在后头笑出声,沈奋雄气不过问他笑什么。
“我笑恶鬼都不怕阎罗殿,犯罪的成本真低,犯罪的人胆子也是真大。”
刘凌进瞪他:“我看你就像恶鬼,你爹要知道你干过那些事,能把你轰出家。说我们脏,你就干净?”
周蓑云彻底冷下脸,不提以前还好,提了以前,他脑子里那根弦就续不上了,拳头直接往沈奋雄脸上冲。
沈奋雄和他瞬间扭打在一块,简辽燃上前拉人,在周蓑云耳边喊:“周蓑云,想想你家什么背景,别给自己下套。”
沈竹意也拉架,听见这话,手臂脱力,人怔了怔,他忽然觉着脸上也似被重重打了一拳。
简辽燃轻轻松松拉开周蓑云,瞥见沈竹意青白唇色,一分神,周蓑云挣脱了他胳膊。
刘凌然突兀尖叫一声,简辽燃立刻上前捂住他嘴巴,这会儿动静闹得太大,惹来人,他和周蓑云都解释不过去。
可当他仔细看,自己脑子也是轰隆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