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云书摇摇头,“不哭,很甜。”
覆云书端起药碗搅动,此时没了晚霞,只余一片彩色云朵。
“谢谢夫君。”
覆云书咬碎嘴里的蜜饯就着苦涩的汤药,一起咽了进去。
季彰心跳漏了一拍,慌忙顺着覆云书的后背,“喝那么快做甚。”
覆云书咽下去一口唾沫,舌尖苦味一直延续到口腔。
覆云书仰起脸,眼眶微微湿润,她淡淡一笑,“我想让夫君今晚能睡个好觉。”
季彰听后,狂塞了几颗蜜饯果子,“多吃几颗就不苦了。”
覆云书被塞满一嘴,两腮鼓起,像一只吐着水泡的金鱼。
“娘子怕是不知道,为夫是个酒鬼,常常几日夜不归宿,一连能喝上好几天,与我而言两夜不睡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覆云书一个一个咬碎蜜饯,蜜饯被去了核,覆云书放心咽下。
季彰又道:“娘子无需为我操心。”
覆云书吞下最后一颗蜜饯,像是想通了什么,眸子亮亮的,“夫君我今日喝了药,今晚我们都能睡个好觉了。”
季彰点头,“嗯。”
夜晚很快来临,月亮托着弯跑来上班,点点繁星挂在天空。
覆云书和季彰双双枯坐在床边,盯着门口。
良久,覆云书才说,“夫君,我果真见不到鬼了,我们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季彰抬抬打架的眼皮,声音带着疲倦,“那太好了。”
覆云书飞快去了外衣,翻身爬上床,滚到最里边。
“夫君放心,我占不了多少空,我睡觉很安稳的,定不会打搅夫君的美梦。”
季彰早已撑不住,带着外衣翻身上床,拉起被子倒头睡了过去。
是夜,夜色沉沉,银光翼翼,撒满大地,拢上银霜。
季彰半夜转醒,只绝口渴的慌。
他轻手轻脚离了被窝,见覆云书睡的香甜,轻轻拉开房门离去。
季彰来到王府最低矮的墙角处,双手一攀,一个翻身越了过去。
次日清晨,无人打搅的覆云书睡到自然醒。
她伸伸懒腰,伸伸手臂却落了个空。
覆云书悄然爬起,独自一人梳洗,打扮好之后,和王妃一起吃早食。
王妃疑惑挂脸,“怎么不见彰儿?”
覆云书作揖,王妃抬手制止,覆云书半弯的身子又直了起来,落坐后才道:“早上起来便没有见到夫君。”
闻言,王妃猛的拍响桌子。
田伊和覆云书都被吓了一跳,一半的魂被吓走了。
王妃咬着后槽牙,“这孩子肯定是又跑出去喝酒了,亏我以为他前几日改了,便叫人移开堵在墙头的粗树。如今定是毛病再犯,不知跑那个青楼宿醉去了。”
“青楼!”覆云书唰的一下起身,一个踉跄跑开了。
“嫂嫂。”田伊急切唤到,而覆云书像没有听到一样,持续往前跑。
“坏了。”王妃急得撑着额头,“伊儿你快跟上你嫂嫂,定要护好你嫂嫂,别出了事。”
“是。”
田伊来不及作揖,一个扭身离开了饭桌。
“唉。”王妃独自吐气。
“这都什么事,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
添香阁。
舞姬扭着纤细的腰肢,身体娇软随着古琴四处摆动。
有一半醉的公子哥,喝红了脸,他拍拍对面沉溺于酒色中的季彰,“喂,世子殿下,你别光顾着喝酒啊,也要看看美人啊,不能让美人寒了心,你说对不对。”
邻座又一醉酒男子回道:“对。”
季彰凝着凤眼,从后脖子红到胸口,他吐出酒嗝,“你们不懂,美人哪有酒香。”
半醉的公子哥接到,“是不懂,也就世子殿下胆大,敢娶被厉鬼缠身的夫人。”
邻座男子捏着杯中酒,“对啊,世子殿下可真是一身虎胆,这都不怕。”
“啪!”的一声,季彰拍桌而起。
指着两人鼻子骂道:“你们懂什么,我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才不是你们口中的被厉鬼缠身,她只是病了,生了一场大病。”
“呵。”半醉男子冷呵一声。
“谁不知道那姓覆的姑娘是被王妃买去瑞王府的,王妃怕殿下整日沉溺于酒色,是想为瑞王留个后的。”
邻座男子也歪歪扭扭站直了身,“就是啊殿下,你不必为她辩解。她有什么好辩解的,世人都知道覆家大姑娘是个受厉鬼诅咒的,不光自己活不长,还克夫,她还……”
“啪”的一声响,邻座男子酒一下醒了,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看向季彰。
季彰怒斥双目,双眼充血,眼白血丝分明,“本世子说了,我夫人不是被厉鬼缠身,她只是生病了。”
两人见状交递一个眼神,飞快附和,“对对,病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