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的力道压迫阿朱的胸膛,挤压出阿朱胸腔里的空气,勒得她肋骨咔咔作响。
阿朱喉间渐渐没了声响,'赵渡生'却像半大无知孩童似的,在阿朱耳边恶劣顽皮地笑起来。
祂是故意的
“阿朱!阿朱!”
意识朦胧间,门外传来赵渡生的声音。
青筋在‘赵渡生’脸上聚合,烛光将祂漆黑的瞳孔映得发亮。
祂卸了点力道,阿朱双眼圆睁,嘴唇微张终于呵哧喘着气。
‘赵渡生’冷静的表情下暗含疯狂,带着浓浓的怒气和杀意。
他轻笑一声带着讥诮,可伶巴巴地叹气,“哎呀,可惜了,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说罢,他朝阿朱伸手,“阿朱,我们下次见。”
‘赵渡生’起身,身体渐渐变得高大模糊,阿朱抬不起头,偏开视线望向铜镜。
铜镜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伸出祂的手贴在了过来,轻轻用手背触碰了一下阿朱的耳垂。
整只手臂青黑,不带半点活人的气息,紧紧贴着自己脸颊的手背青筋暴起蚯结。
两人的身影在铜镜中变得扭曲不清,阿朱眼前忽然被那只手覆住,对方不再模仿赵渡生的声音,转而用一种仿佛人刚学会说话的音调说:
“离赵渡生远一点,要记得我。”
屋里没人有回应。
赵渡生推门看见的便是一个膝盖高的满面獠牙,恶面青鬼趴在阿朱身上。
它见赵渡生闯进来,朝赵渡生咧嘴露出尖牙笑了笑,飞快地瞬移到桌下。
赵渡生怒火中烧,一脚踹翻桌子,本该藏匿在桌下的恶鬼却已经消失不见。
他紧张地上前确定阿朱身上没受到什么伤,可阿朱浑然不觉似的发着抖,看向镜子。
镜子里没有人。
“你没事吧……”
赵渡生抱住阿朱,手臂下的人浑身僵硬,甚至无法动弹自己的手脚。
阿朱冰冷的指尖趁机抓住了赵渡生的手腕,等摸到手腕下的跳动,又去摸了摸赵渡生的脊柱和肋骨。
恶鬼带来的威压刚消失,手脚的冰凉渐渐被赵渡生热乎的体温传染。
阿朱在自己身上乱摸,摸得赵渡生没了脾气,他耳根子热乎乎得直发紧,浑身都不自在。
“我又看见祂了。”
“什么?”
“鬼,一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鬼。”
赵渡生窝囊地滚动了几下喉结。
“你怎么这样骂我。我都看清了,分明是个青面小鬼,哪里和我长得像。我才不是鬼……不会是我关着你,你故意说我长得像鬼是不是。”
“真的!”阿朱推开赵渡生,“不然门锁怎么会自己打开。”
赵渡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门只是虚虚掩上。自己刚刚是直接撞进来来的。
躺在地上的门锁扭曲变形,上面遍布凌乱纵横的划痕,显然是被强力粗暴地扭断打开。
人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力气,哪怕是借助钳子也未必能将其直接钳断。
赵渡生低头的瞬间却发现阿朱脚边正躺着一根漂亮的玄羽,柔软的羽毛如同婴儿的呼吸般缓缓翕动。
“羽毛?”
这根和赵渡生烧掉的一模一样的羽毛静静躺在赵渡生的掌心。他想起意识消散前的乌鸦,羽毛闪着和乌鸦身上的尾翼类似的光泽。
赵渡生直截了当的将羽毛用烛火点燃烧了。
“直接烧掉,它也还会有的吧。”阿朱在赵渡生身后小声出声道。
“管它的,来一次我烧一次,最好一把火烧干净。”
火光映在赵渡生的眸子里,他将快要烧尽的羽毛随手扔在地上。
“陈妈她们就要过来了,我带你走。”
“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阿朱敏感地望见了赵渡生眼里某种细不可察又转瞬即逝的东西。
“他们做什么和你无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藏好了,我不来见你,你就不要出来。”
远处一片火光闪过,赵渡生拉上阿朱的手。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