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韧,够细。
谢恒逸突然轻笑道:“看来没有完全多此一举。”
与他的散漫态度不同,齐延曲仍是面若冰霜,言简意赅地下令道:“过来。”
招猫逗狗似的。
谢恒逸脸色有点黑,但还是凑过去了。
齐延曲夺过他指间斜斜夹着的烟,将烟尾递至自己唇边,漫不经心地浅吸了一口。
随着喉结轻微滚动,烟头的火星子亮了亮。
青年微扬起头,唇启出一条小缝,对准谢恒逸的脸,直直从口中推出一道白雾,针对性相当明确:
“二手烟的气味如何?”
音色很冷,然而烟雾带着温度。
氤氲中,谢恒逸心口灼得更加滚烫。
怎么能有人是这副模样?
他越发确定。
这人就是想色/诱他。
怎么能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犯规了吧。
谢恒逸觉得,他忽然有点理解杨央柏了。
这谁能不见色起意?
或许不该抽烟的。
现在好了,心如擂鼓,深受蛊惑。
抽烟会这样吗?
如果不是抽烟导致的,那怎么会这样?
……
时隔两个星期都不到,网吧隐约又要出事。
而且前来搞事的还是同一批人。
上次的处罚结果太轻,目前除了主犯,其他人都从局子出来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声势浩大,把网吧堵了个水泄不通,口口声声说是来道歉的。
那面上却不见丝毫客气跟尊重,怎么听怎么假,怎么看怎么虚伪。
好在这两天有谢恒逸守着网吧,谢嵘算是有了主心骨。
谢嵘不再像上次一般慌乱,她吩咐员工去楼上躲着,又叫谢恒逸随时做好报警的准备,而后才出面去应付那群人。
谢恒逸一边观察门口的事况,一边接了个电话。
那边是他先前安排的探子:
“哥,都挨个查过了,就是一群老酒鬼老赌鬼,无业游民,无妻无子……他们倒是有个固定的落脚地,是租来的店铺子,合同都没签,只知道承租人叫谢财,一直没露过面。”
谢财?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谢恒逸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快要在他记忆中泯灭的人。
他正要细问,偏巧这时谢嵘走了过来,他便只道:“继续查。”
而后匆忙挂了电话,看向谢嵘。
谢嵘满脸愁色,感到深深的无奈:“劝也劝过了,威胁也威胁过了,好话坏话都说遍了,他们不听,非要杵在那,说这样才能彰显出道歉的诚意。”
那群人似乎有所忌惮,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但就是在门口赖着不走。
估计存心为影响网吧生意来的。
就连她作为老板,都深感不安,更何况学生顾客?
“今天还是趁早关门吧,我也累得很了。”谢嵘从包里取出钥匙,准备给网吧大门上锁。
谢恒逸盯着那串钥匙,眼尖地发觉出不对。
白马庄园的钥匙柄外观很特别,印刻有标志,一眼就能注意到。
可在那串钥匙里,没有任何一把带着标志。
谢恒逸眸光沉沉:“嵘姨,我是不是给过你一把我家的钥匙?”
谢嵘愣住,把那串钥匙来回翻了又翻:“嘶……搬家那天你好像给我了,可能是我没挂上来吧,你急要?我改明儿回屋找找。”
最近糟心事重重,她夜夜辗转反侧,神经时刻绷着,记性是越来越差。
谢嵘没意识到钥匙丢失的严重性,分外警觉的谢恒逸却意识到了。
人不知理定有祸,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
这三条,在门口徘徊的那群人都占了。
谢恒逸压了压眸,怀疑之心已起。
他朝门口走去,假意要离开网吧。
当他靠近门口的时候,门外那群人齐刷刷看了过来,眼中一律带着审视意味。
有几个坐在地上的更是站起身,再次聚拢在门前,把去路挡得彻底。
人多势众,硬闯的可能性不大。
谢恒逸在前台随便取了个东西,以此表示并非要离开。
果不其然,那群人立马回归原位,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警惕。
得,铁定有问题。
再一看谢嵘,至今没回过味来,见他去门边晃了一转,关心起了外头的千元绿植:“我那两盆宝贝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有点死了。”
谢恒逸不再磨蹭,跟伤心欲绝的谢嵘打了声招呼后,从一楼包厢窗户翻越出了网吧,径直往家赶。
这次耗时比以往都要短。
他下了车就抄近道回屋,步履匆忙,脸色比天色还暗。不像是要回家,像是急着去手刃谁。
出来散步的其他住户见了,纷纷选择避让。
一路畅通无阻。
偏偏在路过邻居家时,谢恒逸被喊住了。
天台上的老太太整天清闲自在,最喜欢逮人唠嗑。即使谢恒逸经常对其爱搭不理,但老太太还是朝他招了招手:
“高个子,怎么这会才回来?你家今天有客人的哇!”
谢恒逸本想置之不理,因这一句话停下了步子。
他用锐利的目光看向老太太:“你说的是坐着的那个?”
老太太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不带怕的,语气依旧悠哉:“不是、不是。”
谢恒逸心脏猛地一沉。
“那个小伙子我记着的嘞!来的是个我没见过的!又矮、又搓,长得不行。十分的不行。”
生怕谢恒逸不信,老太太抑扬顿挫地强调:“老婆子我干啥都不行,就是记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