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脆弱,也易敏感,尤其对温度,温度过低会引发失温症,温度过高又会被灼伤。
医学上定义,人体皮肤被灼伤的临界温度为44°C,可她的温度却远高于此。
如果与她相遇是命中注定,那么即使被她灼伤也心甘情愿。
……
“你知不知道我在上班?”
“那又怎么了。”
“你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
她一通电话,自己就要放下一切来见她,她总是这样,觉得天底下她最大,谁都要围着她转。
“没人受得了你……”
“受不了,那就分手吧。”
“你说什么?”
“我说,叶闻羽,我们分手吧……”
一番激烈的争吵后,两人陡然沉默了下来。
周遭静悄悄的,咖啡馆里,林小鹿双手环在胸前,冷眼靠坐在木椅上,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这家咖啡馆在医院附近,面积不大,但装潢十分复古。
鎏金白瓷的咖啡杯碟,没有任何图案装饰,简单整洁地摆放在圆桌上。
红咖色的木制桌椅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点,咖啡厅里,除了制作台后忙碌的老板,就只有她跟叶闻羽……
林小鹿垂眸看向桌上的花边浮雕瓷杯,里面的汁液由荡漾归于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唯有墙壁上挂着的复古钟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叶闻羽静坐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衣,领口的扣子并未系上,看得出来他来的很匆忙。
刚下手术台,被林小鹿的夺命连环扣叫了过来,一时间找不到外套,只好脱下白大褂,只穿着单薄的衬衣赶来。
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向外面,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随风而起的叶子,在空中旋转飘落。
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林小鹿实在忍不了,直起身子拍桌,“别一言不发的,给个说法啊!”
咖啡杯碟震得叮当作响,叶闻羽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浅尝了一口。
苦涩的咖啡液翻滚入喉咙,他冷然开了口,“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七次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林小鹿一愣,怎么连分手次数都记这么清楚,简直小心眼到可怕。
仔细想想,他们相识十三年,在一起七年,已分手了……六次……
“我打电话你不接。”
就因为这个?
“在手术。”
林小鹿冷笑了,“那手术完怎么不回?”
两人快一周没见面了,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累,不想回。”叶闻羽回答的很直白,但林小鹿听了几乎要被他气炸了。
“跟我在一起累了是吧?”
叶闻羽抬眸望了她一眼,语气冰冷,说:“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跟你在一起累,我是人,是人总会有累的时候。”
“好啊,既然这么累,那就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仿佛时间凝固,有那么一瞬的后悔。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明明不是为了跟他吵架。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林小鹿看向一旁,毫不在意地说:“你工作太忙,而且我受不了你的冷暴力……”
叶闻羽承认了前句,却否认了后句,“工作忙是事实,不过,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暴力过?”
的确,叶闻羽性格如此,是深入骨髓任谁都改不了的那种。
而且严格意义上说,他这也不算是冷暴力,他只是习惯性的把人推开,把所有靠近的他的人都推开。
他对谁都冷的很,在林小鹿面前已经算是收敛着了。
于是,林小鹿换了理由,“咱俩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也痛苦,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分了吧……”
长久的沉默后,他说:“好。”
……
听到他的回答,林小鹿看向他,眼神中带着震惊,还有未消的怒气。
叶闻羽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儿。
似是达成某种默契,他们都沉默了很久,谁也没再说话。
以往任何一次,林小鹿提出分手,他都不是这样平静的表现。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不知过来多久,咖啡馆里再次响起话语声。
“你要考虑清楚,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
先开口的是叶闻羽,只不过他的说的却不是林小鹿想听的。
林小鹿嗤笑,还摆上谱了……
她赌着气说,“用不着叶医生回头,既然分了,微信和号码也别留着了,该删都删了,还有我在你那儿的东西……”
“我回去收拾好寄还给你。”这是他第一次在林小鹿提出分手后说出这样的话。
“不必了,都是些不用的东西,直接丢了吧。”
丢了?她一贯擅长用最嚣张的语气,说最残忍伤人的话。
叶闻羽静静的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些东西有他们之间的回忆,可是留不住的,他也不想再勉强……
放下手中温热的杯子,叶闻羽看了眼时间,甚至连招呼都没打,起身结了账,一言不发地离开。
玻璃门被打开又自己合上,惊动了门前的玫瑰风铃,传来一阵如玻璃碎裂般的铃音,有人的心也跟着碎了……
自此,林小鹿又一次回归单身生活。
……
刚从咖啡馆出来,助理小闫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小林总!”
林小鹿无奈将手机离远了些。
助理小闫名叫闫瑞,是林小鹿爸爸林益从岸市总公司调来帮她的,自己家的生意,还是找知根知底的人打理比较好。
这闫瑞办事靠谱,能力也强,就是有个毛病,也不知跟谁学的,打起电话来那声音大的离二里地都听得见。
本来林小鹿就一肚子火没处撒,这闫瑞专往枪口上撞。
她学着他的样子冲着手机喊,“小声点!听得见!”
闫瑞被吼了,这才畏畏缩缩地压低声音,“小林总,徐总点名了,今晚的酒宴要您去才签合同,您可一定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