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会觉得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会理所应当地陪她做一些出格的事,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有温度人。
可他心里明白,并非如此。
……
自从徐青找过林小鹿,叶闻羽便再也联系不上林小鹿了……
似乎是有意躲着他,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他问过闫瑞,甚至问过苏染。
可所有人面对他,似乎都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不知道。
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了心头,叶闻羽觉得,他即将失去她。
准确来说,不是他将要失去她,而是他的世界将要失去她……
“小叶,你怎么了?这两天心不在焉的。”
叶闻羽回过神,收了手机说:“没事,主任,可能是这两天手术太累了。”
宋翎奇怪,“这才哪到哪呀?你以前天天连台的时候,也不见你喊过累,怎么停职几天,反倒娇气了。”
“可能是还没适应过来吧……”
宋翎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呢就记住了,甭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他们误会你是他们的事儿,你又没做错什么,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
他顿了顿,又说:“我说的可不只停职这一件事,你生活中的其他事也是这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闻羽点头,但实际上,他也是似懂非懂。
宋翊不再多说什么,叶闻羽虽然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但有些话他不便直说,就只能委婉的点他几句。
不过从叶闻羽的态度来看,他似乎没怎么听进去……
下班时,叶闻羽在医院门口碰见了郑文。
显然郑文早就看见了他,他开着车缓缓停在他面前,降下车窗,问:“去哪儿?顺路捎上你?”
如果是之前,叶闻羽肯定会说不用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郑文停了车,让他稍等一下,要去取个东西。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八寸的蛋糕回来。
蛋糕是用透明塑料壳子包装的,里面的形状可以很清晰看到。
整个蛋糕以紫色为主,就像一片紫色的花海,叶闻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蛋糕,想来应该是特意定制的,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是谁过生日?”他这样问道,以往他很少对别人的事好奇,但这个特别的蛋糕实在太吸引人了,于是他没忍住,问了出来。
郑文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才说:“不是生日,是纪念日,我和我老婆相识八周年的纪念日。”
“你们感情很好吧?”
都说七年之痒,在一起八年,还能一起庆祝纪念日,叶闻羽想,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
没想到郑文却说:“是,也不是……”
郑文很少与别人分享自己的感情经历,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会觉得叶闻羽和以前的自己很像,自然而然,同他讲这些,他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们确定关系后,从来没有争吵过,是因为总是聚少离多。她是个画家……”
讲到这里有,郑文特意解释说:“哦,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数字画家、商业画家,就是纯艺术画家,只用颜料、只画自己想画的那种。”
叶闻羽点头,表示理解,不过现在像这种只搞艺术的画家的确很少见。
“她一年到头全国各地的采风,找灵感,有时候还会到国外,在家待着的时间可能一共也不到两个月。”
一整年,在家待不到两个月,叶闻羽觉得,那的确算得上是聚少离多。
他和林小鹿虽然忙起来也顾不上回家,有时可能会连着一周见不到面,但还不至于像他们这样一年也见不上几面。
“每次她回来的时候,都是我们最思念对方的时候。当下除了思念,什么也顾不上,等到在一起待腻了,她就又会离开。所以我们从没有争吵过,因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争吵。”
“可是,她不在的时候,你不会很想她吗?”
就像此刻的叶闻羽,他不过一周多的时间没见到过林小鹿,几乎就要发疯似的到处找她。
“我爱她,当然会想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我爱她,所以也更想她去做自己喜欢事,我们互相不会束缚对方,就比如我不会为了她放弃稳定的生活,而她也不会为了我放弃自由。但尽管如此,我们也依旧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叶闻羽愣神,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林小鹿是最不合适的两个人强行走到了一起。
他们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在一起只会温度失衡,永远无法融合。
但其实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不由双方的性格决定,也不由双方的家庭决定,谁也无需做出改变,谁也无需感到谦卑,因为他们爱的就是最本真的彼此。
冰可以不用奢望着用寒冷将火熄灭,火也可以不必祈祷用热情将冰融化,但是他们依旧可以相爱,也依旧可以得到幸福。
“郑师兄,我知道盛林和附院最近有项目合作……”他忽然认真的态度,倒叫郑文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是想问你,你最近有见到过林小鹿吗?”
想到他们曾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郑文心中便了然了。
“嗯,见过。”前两天去验收项目的时候,他还见了林小鹿来着。
郑文说:“听说她们要在桦城开设自己的生产基地,最近正忙着筹备……”
“地址在哪儿?可以发给我吗?”
郑文犹豫了片刻,试探着问:“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虽然他本人相信叶闻羽的人品,但毕竟两人曾是男女朋友,以前有怎样的爱恨纠葛外人不清楚。
在医院工作,见的也多,因爱生恨,拔刀相向的不是没有。
叶闻羽显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我们是分手了,但现在是我在追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当面问她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