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宽敞许多,三人没走几步,就见到一个几乎横跨通道的大坑。稀椿蹲在坑边检查半晌:“是食土。”
总算是找到了一开始的目标,但想知道前居民离开的全部原因,显然还得向里探索。
穿过土坑旁窄窄的过道向前,洞窟内充斥了逐渐浓重的泥土腥气,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夹杂其间。
温来使劲深吸两口气,在那血气中间她似乎还嗅出些腐烂的味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温来将五感调动到极致,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
洞内没有任何岔路,三人就这样顺利走到尽头。他们停下脚步,站成一排。谁都没想到,最终占据这个洞窟的,竟然是一株植物。
植株的根茎密密麻麻覆盖了洞窟的墙面,其间结满了一粒粒黄色水滴状果实。在它脚下,狼蜥尸体杂乱地堆在地上,有些已经严重腐败,有些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稀椿看过外围的藤蔓和叶片,兴奋地说:“这是钻心藤,原来它没有灭绝!”
“钻心藤?”温来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二代植物学者的笔记里提到过,”稀椿解释,“咱们的资料里对它最后一次记载也得是一百多年前了。老祖宗总结说,这种植物一般先污染一步出现,在土地污染蔓延到它的栖息地前又会消失。”
“它会污染土地?”“它会跑路?”温来和墨同时开口,空气顿时安静。
稀椿理好思路,一个一个回答:“笔记里说没有证据表明它与土地污染有啥关系,也没人见到过它长脚跑路。不过它会把种子寄生在其他动物身上。”稀椿又看一眼面前的植物,感叹,“说不定就是靠这种特性活到了现在。”
答疑完毕,稀椿放下提灯、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两件薄薄的塑料衣,其中一件递给温来:“我去取样本,你帮忙摘点果子。”
接着一转头,就见墨已经扣紧胸前的拉链,还从领子里翻出一个戴面罩的帽子。“我也帮忙摘果子?”墨看向稀椿。
稀椿愣了一下,点点头:“它除了果子之外的部分都有毒,摘的时候小心点。”
温来摘下流苏帽,熟练地系紧塑料外套上的绑绳。塑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这声音遮蔽了温来的双耳,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层层叶片后缓缓复苏的呼吸声。
-
“咔嚓”“咔嚓”。
温来和墨各占据一面墙,拿着稀椿发的小剪刀,剪断果实顶部有毒的枝条,再将它揣进口袋里。
三人的作业场地逐渐向内推进。越靠近尽头的墙面,钻心藤长得越茂盛。垂下的藤曼连成墙,不知不觉间把温来和对侧两人隔开。
“呼……”
温来突然停下动作,全身都保持静止。塑料的摩擦声从作业开始就充斥着鼓膜,但她还是在动作的间隙捕捉到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声响。
“呼……”
原地停顿十几秒,终于又传来第二声喘息。温来心下一沉,缓缓收起剪刀,按住身侧的刀柄。她转动双眼不住地扫视周围的藤曼和尸体,提灯照出的阴影让植物后方看起来一片黑暗,她只得先迈开步子,尽量安静地后退。
那呼吸声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频率,似乎温来撤离的举动并未惊动它。
温来小心翼翼地退到藤曼墙的边缘,脚下一转就要进入另一边的通道。这时,一个黑影毫无预兆地从身侧的植物从中飞扑向温来。温来立刻抽刀格挡,口中大喊:“撤退!地上还有活的狼蜥!”
墨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抖,手里捧着的两颗果子也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回头,就见稀椿已经手脚麻利地手势好工具,拉上背包正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