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影从未去过掷杯山庄,但他还记着些原文。左明珠出事之前,庄内欢声笑语不断,放眼望去尽是令人瞧着舒服的笑脸。但现在已经是左明珠生了怪病后,所以他只见到一个死气沉沉的山庄,连外面那两扇黑色大门都透着冷清。
门口站着的老仆打量眼前的青年几眼,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可有事?近日主家不见客。”
“在下是梅疏影,乃一名江湖游医,略有几分声名,被人忝称一声‘千金回生’。”梅疏影不卑不亢报出名号,“传闻左二爷广招天下名医,特来此瞧瞧。某对疑难杂症最为上手。”
那老仆见梅疏影气度不凡,虽有怀疑,依然进去通传了。没一会儿管家就迎了出来,见到梅疏影后,眼睛又亮了一亮。
“梅大夫快快请进。”管家说道,“传闻梅大夫是一名俊秀的青年人,我还不信,直到见了真人,才发现您的眼睛比传闻形容得还要漂亮。”
这话是断定梅疏影‘千金回生’的身份了。
“过奖。不知左姑娘是个什么情况?”梅疏影随着管家步入庄内,随口问道。清楚真相归清楚真相,该问的内容还是要问。一方面是不让对方起疑,另一方面则是他对这种假死的药也颇有兴趣,好奇张简斋的医术。
“唉,她多日粒米未进,而今全靠张大夫的一剂丸药吊着续命。剩下的,你过去一看便知,我也说不清楚。”管家说到这个,就起了愁绪。
没过多久,梅疏影就见着了左二爷,他看起来形容苍老,憔悴不堪,和传言中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一声。
“少侠还请试试吧,不成,唉,好歹还能吊着命。”左轻侯无奈道,前头多少名医都无法,他已不抱希望。
梅疏影点头,进了卧室。他看见左明珠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似昏过去了,又好似有些醒着。张简斋正守在她身旁,为她号脉。
左轻侯介绍了梅疏影,客气地请他诊断。
梅疏影道了一声“失礼”,伸手搭脉,感受到左明珠的气息极其虚弱,在心里啧啧称奇。张简斋医术竟优秀至此,连脉象都能伪装出来。不过也对,若脉象伪装不出来,在这个人均会一点脉象的江湖,怎么可能瞒过左二爷。
“小友可看出些什么?”张简斋问道。
“怪哉,怪哉。”梅疏影答,他用手背轻触左明珠的皮肤,看了看她的眼睛,“左姑娘脉象虽虚,却不至于昏迷不醒才对啊。五脏六腑皆无大问题,怎就一病不起了。”
话里话外,是怀疑左明珠装病。他不点破,是为了给左明珠和张简斋一个“收买”他的机会。
“这般情况,我倒也并非没有方子可以一试,至少将她气血补回来不出问题。但能对症下药,还是对症下药好,不知左二爷方便让我留此几日否?”梅疏影冲左轻侯一拱手,说道。
多少也是种希望,左轻侯应了,派下人给梅疏影拨了一间院子。
梅疏影住的院子紧挨着张简斋的院子。
天色渐暗,在院内无聊削木头玩的梅疏影听见院墙那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望过去,正正好与翻墙下来的张简斋对上眼睛,不由得笑出声来。
“老爷子这么辛苦,还要翻墙来此,我受宠若惊啊。”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