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喊醒后,阮明羽一双点漆似的眼睛半眯着,浑身懒懒散散的,没骨头一样,好像几个月没睡过觉。自从出了庐峰,没有吃沈延远给的药后,他变得极其嗜睡。
看清眼前人,他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忱溪在阮明羽面前也不装温柔了,显得有些盛气凌人,头上扎着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而晃荡。他一挑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怎么样,你该如何感谢我?”
阮明羽道:“我把每月弟子的灵石分师兄一半?”
宋忱溪:“你那点三瓜两枣我可看不上。”
“你现在睡的是我的床。”宋忱溪揶揄道,“我可没同意让你睡。”
书里说宋忱溪气质温和,是翩翩如玉的君子。阮明羽觉得他完全相反,是个邪恶混乱的乐子人。
阮明羽:“屋里就一张床,我不睡这儿睡哪里?”
宋忱溪指了指天上:“睡房梁。”他这人有点洁癖,见不得别人和他共用一种东西。
见阮明羽不回应他,宋忱溪起了捉弄的心,拽住他的领子要将他往床下拖。
没成想那衣服料子不太好,“刷”一下,阮明羽大半个雪白的肩膀就露在外面。
宋忱溪马上转过身:“成何体统!你马上把衣服穿上!”
阮明羽呆住,马上回嘴:“你撕我衣服,你还骂我,你好不讲理。”
宋忱溪:“谁让你睡我的床,没把你一剑剁碎已经是手下留情!”
阮明羽被人扰了好梦,还不开心呢,他用被子裹住自己,就是不下去,气鼓鼓地说:“师姐让我来的,我就睡这儿。”
宋忱溪佯装恼怒,上手要去扯他。阮明羽当然不从,两个人在床上扭打起来。
阮明羽虽然瘦但力气还不小,宋忱溪收拾他还费了一番劲,他双手抓住阮明羽的两只手腕,将他压在身下。
“怎么样,你服不服?没用仙法你也打不过我。”
他修炼了那么久,也好意思对自己说这话。
阮明羽牙尖嘴利,但这人刚把他从沈延远那里带出来,他也不好骂人。
他只好违心道:“师兄神威无敌,勇猛无比,举世无双,放过我吧。”
宋忱溪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破功,再也装不出生气,眼中带笑:“明羽这般会说动听话,那我这个神威无敌,勇猛无比,举世无双的师兄就大人有大量允许你睡我的床。”
师姐听到动静过来推开了门,见宋忱溪压在阮明羽身上,谁知道她的思维异于常人,欢欣道:“才见第一面你们师兄弟俩就一见如故,都打闹起来了!”
阮明羽大喊:“师姐救我。”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宋忱溪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救你什么?我的好师弟,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阮明羽见机行事,马上求饶,抱着他脖子道歉:“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你早说我就不睡你的床了。”
哪里知道宋忱溪突然脸颊通红,大骂:“谁让你抱着我的!你......不知廉耻!不许勾引我!”
这什么人?说了一堆好话还骂他!
阮明羽趁他僵住,使上力气一把推开他,马上躲在师姐后面告状。
“师姐,师兄要打我!”
师姐忙对宋忱溪道:“忘了跟你说,这是新来的师弟。我们这儿地方小,没住的,你俩挤挤呗。熟了就不会不好意思。”
宋忱溪咬牙切齿:“我没有不好意思!”
师姐:“你脸都红成那样了还没不好意思?”
宋忱溪:“......”
师姐对宋忱溪说:“这是你小师弟阮明羽。”
师姐对阮明羽说:“这是你师兄宋忱溪。”
师姐:“来,握个手,以后你们就是好兄弟了。”
她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了,宋忱溪伸手握住阮明羽的手,他的手比 阮明羽大,刚好将他的手握住。
他笑眯眯道:“师弟,以后师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阮明羽打了个喷嚏,皮笑肉不笑:“那就多谢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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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老头儿,也就是阮明羽的师父出去好几天还没回来,师姐怕阮明羽在山上闲着没事干,给他安排了一个给花浇水的任务。
这两天和宋忱溪睡觉都快治好了阮明羽的嗜睡症。
宋忱溪睡得迟不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院子里面练剑,他一走阮明羽才睡得安稳。
等宋忱溪都快要练完了,阮明羽才爬起来,给花浇水。其实师姐不用怕他无聊的,他可以一直睡到下午。
宋忱溪见他一副慵懒的样子,捡了个小石子扔在他头上:“明羽,过来和我一起练剑。”
阮明羽边打瞌睡边浇花,宋忱溪没用多少力气,石子扔在阮明羽头上他都不知道,但宋忱溪偏偏要这个时候用石头扔他。
下一刻,阮明羽困得撑不住,马上入睡,倒在地上。
目睹全程的师姐大喊:“不好啦!小师弟被大师弟打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阮明羽不太清楚,只记得模糊的记忆里面宋忱溪好像冲了过来接住他,然后猛地按他人中。
醒来后,阮明羽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边坐着宋忱溪,满脸的阴沉。
阮明羽:“你坐我床边干什么?”
宋忱溪:“看你死没死。”
阮明羽:“你说话好难听。”
宋忱溪:“不爱听就把耳朵捂住。”
他性格这么恶劣到底是怎么当上万人迷的?请问,光靠一张脸吗!
阮明羽不太想理他,用被子蒙住头,翻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身边的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阮明羽松了口气,宋忱溪在身边他有种压迫感。
他还没来得及睡着,那人突然又回来了!
宋忱溪俯下身,将阮明羽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
他的手很冰,碰到阮明羽的手腕,冷的阮明羽打了个哆嗦。
阮明羽:“你要干嘛?”
宋忱溪温柔笑着:“乖,喝药。”他左手拿了一碗黑糊糊的中药。
阮明羽:“我又没病我喝什么!”
宋忱溪:“有病的人都爱说自己没病。”
阮明羽往后缩:“我不喝。”
看到阮明羽如此大的反应,宋忱溪又想逗他了,眼中带了丝戏谑:“师姐说是我给你打出病来的,你不喝怎么能行呢?我的好师弟。”
他讲话阴阳怪气的,阮明羽头皮发麻:“我又没赖你。”
宋忱溪钳住他的下巴,要将药往他嘴里送。
阮明羽明白了:“你想玩我!”
宋忱溪巧笑嫣然:“我可没说过。”
阮明羽马上服软:“师兄,之前要是哪里有得罪,我向你道歉好吗?你帮我把药放在桌上,过会儿我自己喝。”
宋忱溪动作一缓,阮明羽见这招有用,牵着他袖子继续喊道:“师兄.....”
宋忱溪马上把手收回来,刚刚阮明羽牵他袖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听着你叫师兄还有点不习惯,怎么不继续叫哥哥呢?”
“……”
宋忱溪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不喝算了,明羽死了也别来找我麻烦哦。”宋忱溪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皱着眉放下碗,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阮明羽松了口气,果然,像宋忱溪这样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他趁人没回来,一把将药倒掉。中药,苦的要命,打死都不吃。
宋忱溪出了门人就不见了,今天一下午阮明羽都没有看到他,心情都好上不少,他出门溜达溜达,踩熟地皮。
刚一出门,阮明羽就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