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缘说完,迷迷糊糊的就又倒在床榻上,闭眼睡了过去。
晴画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绝望中,愣愣的站在一旁。
早知道昨晚她就该拦着的,晴画悔不当初,现在的她哭都哭不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几近崩溃的扑在卞缘身上,摇晃着她的肩膀,“小姐,你怎么能由着少爷胡来呢?”
卞缘被扑醒,晴画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又来回的晃荡着她,她不醒都难。
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艰难道:“不是……谁胡来了?胡来什么了?”
晴画坐起身,眼眶已经红了,支支吾吾的却开不了口。
卞缘的困劲儿都被搅没了,于是也坐起来,撑着困倦的眼皮,等着晴画的答案。
就这一坐起来,淡淡的清苦香更重了,晴画的眼眶红的更严重了,哽咽的开口:“我昨日就应该拦住少爷的,怎么能放任他在这里过夜呢?你们——”
“停停停。”卞缘抬手阻止,她终于察觉出不对了,感情晴画已经想到这来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来给我施安魂阵的,你怎么想的那么多。”
“那你身上这味道?”
“安魂阵就是就近取香的呀,郗昱冰只是选了自己身上的香而已。”卞缘还抬袖仔细闻了闻。
“不好闻吗?我一直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说着还伸直了袖子让晴画闻。
晴画默默退出些距离,推辞道:“好闻好闻,小姐你自己闻就好了。”
“好你个晴画。”卞缘跪在床上直起身就弹了下她的脑袋,“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这谁能不误会嘛。”晴画低着头委屈道。
“我和郗昱冰情同兄妹,你以后可别乱想了啊。”卞缘边起身边告诫道。
“情同兄妹?”晴画僵硬的转过脖子,如同见鬼了一般的看着卞缘,比刚才误会他们的神情还要怪异几分。
卞缘上下打量着晴画,怎么进一步不对,退一步她也觉得不对?
“我说错了?”
“没……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晴画拿着铜盆悠悠的往外走,她本以为是到终点了,没想到这连头都没开。
少爷是不是走错赛道了?怎么还成兄妹了?她想不明白。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卞缘,一大早就被扰了困意,现在再睡也过了那股困劲儿了。
她呈“大”字平摊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洗漱。
时至正午,卞缘就到了郡望,如珠般的白雨纷纷洒落,她抬头望天,夏日里西北都不见得会落雨,如今年节将至,这雨却还是未停。
和舒仪听说她要过来,早早就在山门外等着了,撑一把油纸伞,穿着厚厚的白色斗篷,几乎要和今日的白雨融为一体。
雨水淅淅沥沥的从伞檐落下,卞缘上前两步,问她:“怎么不用防风阵,这大冷天的还撑着把伞。”
和舒仪轻笑着摇摇头,声音轻柔的回道:“四时风物都是上天给的预兆,若是都避开了,我们这一脉还怎么干?”
“也是。”卞缘认同道,“那今年这怪象你怎么看?”
“水神之死。”和舒仪缓缓抬伞,眼中尽是灵秀净透,万年神族祭司,天象世家,她总是如此聪慧透彻。
“你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隔着雨幕同卞缘对视。
“要不要这么聪明啊?我们大祭司。”卞缘躲进和舒仪的伞里,她真是被她遍知天下事的能力给折服了。
“过奖过奖,还是不及你同代家老祖叫板厉害。”和舒仪将伞向卞缘那边倾斜了几分。
“这你都知道了?”卞缘也没想到,这消息能传的这么快。
“何止啊,昭冥一出,各家消息都传遍了,古神法器,消失了那么多年,如今出现在郗昱冰的手上,谁不好奇?”和舒仪也是为卞缘他们着急。
郗昱冰羽翼未满,昭冥在他手里就是怀璧其罪,谁不盯着这块肥肉。
“你们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和舒仪偏头跟卞缘分析。
“盛家一家独大的心思昭然若揭,郗昱冰本本身的实力就够惹人眼红了,如今又多了神器相助,盛家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都难。”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舒仪,郗昱冰其实也一直在找机会将昭冥显露在世人面前。”
“为何?”和舒仪面露不解。
“珏泗山前些日子被邪修突攻的事情想必你知道了吧?”
“当然,珏泗山可是郗家的家底,灵脉那么丰厚,是淇陵灵气的来源,郗氏的根基,邪修难免会对珏泗山打主意。”
卞缘挽着和舒仪,继续道:“可这邪修事了没几天,盛家便上门来了,说是邪修猖獗,他担心郗家实力不敌,愿意派人共同镇守珏泗山。”
“盛家这是将背着良心的勾当摆在明面上来了?”和舒仪一瞬就明白了盛家的意思。
“先是派邪修试探,后又想派人驻守珏泗山,这不就是一点点将珏泗山收入自己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