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时开始发现自己的问题了,她和重瑛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重瑛她是需要一板一眼地去理剧情,清理任务的,而她不是,她就是面对什么就急切地打算去解决什么,一旦某个节点被中断之后,她就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如果可以看一眼重瑛的任务列表就好了,但是这不合实际,她只能看见恶线的任务点,而且没有任何详细的解释,这令她像是被驱赶着行动一样。
很不合理,她现在只能确定的是恶线玩家拿走了长耳猫,但是用什么办法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的呢?
重瑛坚持要离开,许来时只好和她道别。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在这个小屋子里面,她挪步到了一楼,躺在小沙发上面,开始走神。
她忽然觉得内心有些空落落的,在这个架空的大陆世界里面,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纠结着这些东西,摆烂也没什么吧,她不去追溯这些东西自然会有人完成的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需要她去走那么多步骤,说不准最后善线大获全胜的时候,她就要跟着恶线一起抱头痛哭了。
“咔”的一声门被推开,窸窸窣窣的动作声音,许来时屏住呼吸。
脚步声音很轻,物品拿起放下,再慢慢往里,去了小餐桌那边,幸好沙发背对着大门入口处,她没有被发现。
是谁?
另一批接到任务的玩家吗?
木梯受到压力发出响声,是她平日里绝对不会去注意的响动。
阁楼就只有她的房间和杂物间,这小房子一楼有阳光的时间很短,被附近的稍微高一点的楼房给遮挡住了,室内很是昏暗。
许来时等脚步声上去后,轻轻起身,只穿着袜子跟着上去。
这人进了杂物间,里面放着些陈年旧物,比如说是建房子时留下来的废料,舍不得扔的旧家具什么的。
许来时很少进去,她刚刚甚至没有想起过这地方,成长果在里面?
她手里抄着从一楼拿上来的烤火棍,倚在杂物间门边,直接冲进去不明智,里面太过于狭小容易施展不开,只能等人出来没有戒备的时候来一棍了。
铁桶晃动的声音。
麻绳砸落的声音。
什么敲击的声音。
接着鞋子和地面摩擦。
门开,手起,当的一声砸在门上,出来的人影瞬间跌坐在地。
许来时虎口处震动发麻,看清了出来的人之后,心里一阵后怕。
“顺意……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许顺意脸色凝重,仰望着自己姐姐,手握着烤火棍狠狠地砸在杂物间的木门上,当然在认出她之前,那棍子是要往她面门甩来的,但临时收住了力道,硬生生地拐了个方向。
“哈,今天纪念馆提前下班了。”许顺意扶着边上的护栏站起来,“忘记你还在家,吓到你了吧。”
“我没想到你一回来就往杂物间去,一时担心,什么都没想就来了这一下,是我的问题。”许来时抽出烤火棍,垂手放到腿边,顺带瞧了眼门上那个破洞,压低了声音,“你找什么在里边。”
“就外墙,雨停之后掉漆有些严重。”许顺意提起手里的一个小水桶扬了扬,“打算去补补漆,要一起吗?”
小红顶房外,许来时和许顺意并肩蹲在路边。
“你确定要这么调色吗?”
“嗯嗯,单纯白色涂上去效果不好,听说都是要混合这些防水材料,不然连续几天的暴雨一渗透进去就容易开始发霉,自己弄的话,当然是要谨慎点。”
许来时看了眼水桶里发灰得像浆糊一样的漆料,“你以前也弄过吗?”
“第一次弄,应该还算可以吧,你来下第一笔试试。”
许来时接过刷子有些犹豫地往墙面上刷了一笔,泛黄的墙体本来就不洁净,补上这一道灰色的颜料更是不伦不类,“待会爸妈回来要骂我们了。”
“不会的,他们永远不会骂我们的。”
许来时偏头去看许顺意,她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的墙体,许来时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一个妹妹,但是关系称不上多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顺意头发是泛着红的棕色,和许来时一点都不像,也和她现实中的妹妹不像,可能是在纪念馆工作的缘故,她身上多了些书卷气息,这真的很难得。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想骂你,这涂的是什么,还让我下第一笔,想让我背锅是不是?”
“没有,只是觉得该和你互动一下,你平时待在家里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许来时在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当一个走街串巷的街溜子,其次多的就是躺在床上发呆接着去剧院排练,一个动态的变幻的过程。
但是她不怎么喜欢和这个世界的父母和妹妹聊天,这会让她产生一种割裂感,具体原因是她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一份亲缘关系,会不自觉地代入到过往的生活中去。
最后她还是顺着这个妹妹的想法把掉漆的外墙给补上灰漆,“顺意,你知道房间里的那个长耳朵的布偶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