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几天,你也不记得是多久。反正数着日子也是这样过,不数也是这样过。
转寝小春喊你去火影楼上班。
“干嘛?给你还是谁端茶倒水啊?”
她不希望你闲下来,能够容忍你退出忍者序列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程度。本质上她还是希望你能离权利中心、离她,更进一步,不是忍者的话也有文书工作能交给你做。
“难道你的价值只剩端茶倒水?”转寝小春觉得你的说法是在讥讽她,前几天还让你自己想清楚以后,今天就像给你下了通牒一样去她身边报道。
“不想去。”
“你放弃了忍者身份……”
你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忍者是什么很好的身份吗?一个职业而已。”
她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翻倒,茶水浸湿了火影顾问的袖章。
“放肆!忍者岂是你能轻贱的‘工作’?!这是流淌在木叶血脉中的荣耀,是历代先辈用尸骨垒砌的意志!你以为你是在否定一个职业?你是在否定整个村子的灵魂!那你现在就去慰灵碑前,对着宇智波镜、白牙和四代目的名字再说一遍!看看他们的英灵会不会原谅你这般亵渎!”
你真去了。
宇智波镜、你妈队友,牺牲的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唯一打过照面的地方是照片,死后去了净土你都不好意思上去和人家搭话。这你咋说啊?叔叔你好我亲了你孙子,可惜你死的早不然你孙子就能和我一样当村二代了,他就不会被团藏指示干这干哪,更不会被我传染寄生虫了。
你在宇智波镜的名字前笑出了声,瞄两眼周围没别人,然后灰溜溜的往四代那跑。跳过了旗木朔茂是因为他名字没上慰灵碑,你妈报菜名式的往外说死人名字时,显然忘记了这事。
偶遇卡卡西。怎么又是他。
气氛真沉默,其实你和他也不熟。
“我听阿斯玛说你退出忍者序列了?”
“嗯,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没在做忍者了。”
卡卡西“啊”了一声,“我以为是你把护额戴在其他地方了。”
“已经还回去了。”
“唔。”
两个人继续不说话。
“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好的。”/“先忙。”
如果旗木朔茂没死他应该也是村二代。大概。但是师承关系也是一种继承方式,你妈妈就是从正二八经的二代手中继承的管理职能。
可旗木卡卡西的师父是四代。你沉默了,他的师父也死了。
如果当时亲的是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殉情了吧。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疲惫席卷了你,又很快的消失。虽然你还没干什么。其实你没有很想死,只是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虫拥有抑制宿主负面情绪的能力,虫会选择性摄取合成某种神经传导物质所需的酵素,宿主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会因虫而减轻。简单来讲,虫是以宿主的苦恼为食的。只靠日常生活的压力不够这些虫吃,所以才会因人而异患上各种强迫症。
强行杀死虫只会让自身无法处理那么大体量的烦恼,最好的方法是学会和虫共生。
和虫共生。
如果要做到这点首先就要接受虫的存在,听取虫的喜好。
它要见宇智波止水。
真受不了。
你拎着果篮,里头塞着蜜柑。和当时他第一次‘登门拜访’时是同一个款式。
宇智波族地门口的守卫将你拦了下来。
“我来拜访止水。他前些日子吃了我请的生鱼片,听他说不舒服很久了。”
“原来是你啊。”
守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止水不在家哦,现在应该在警务队。”
你维持礼貌的致谢后,没有按照守卫预想的那样往警务队走,而是往木叶中心回去。
很难说明此刻的心情。
拎着果篮的手突然一颤——竹编的细刺扎进虎口,像被毒蜂蛰了一下。疼得突兀,却又恰到好处地让你从那些荒唐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来自止水族人的那句‘原来是你啊’还在耳边飘着,你低头看着血珠从伤口渗出,凝成一个小小的红点。这痛感很真实,比什么‘二十六岁和十六岁’的胡思乱想真实多了。你盯着那滴血,忽然想起之前止水脸上被你划出的伤口也是这样的颜色。
你又陷入到一阵自我唾弃中,哪里的血不都是一样的颜色吗。
果篮在手里晃了晃,几颗体积稍小的蜜柑不安分地滚动。你转身往回走,不是因为守卫促狭的眼神,也不是因为虫的催促,只是突然觉得累了——累到懒得去管别人会怎么想,累到觉得就算被说闲话也无所谓了。
竹刺还扎在肉里,隐隐作痛。你故意没去拔它,让疼痛时刻提醒着你的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