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夜幕像被泼了墨水般稠黑,桑妮攥着隐形衣边缘爬上螺旋楼梯。
小枝在她口袋里不安分地扭动,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它的小爪子正有节奏地敲击——自从接触过那块黑曜石,护树罗锅就变得异常躁动。
天文塔顶的风裹着初秋的凉意,弗雷德早已等在那里。
他倚在栏杆边,手中抛接着那颗黄铜窥镜,月光将他的红发染成暗铜色。
绷带已经拆了,手腕上只留一道淡粉色的细痕。
“你迟了二分半钟。”他头也不回地说,“我差点以为赫奇帕奇的守时美德战胜了好奇心”
桑妮掀开隐形衣,发丝间还粘着爬楼梯时蹭到的蛛网:“你该庆幸我没被胖夫人逮到。她今晚一直在唱跑调的《坩埚嘟嘟》。”
弗雷德转身时,窥镜突然从他指间滑落,“当啷”一声滚到桑妮脚边。
镜面裂开细纹,折射出她魔杖尖端的金星——与护树罗锅眼中的光芒如出一辙。
“看来它更喜欢你。”弗雷德耸耸肩,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先看这个。”
桑妮展开泛黄的纸张,上面用紫墨水绘着霍格沃茨的地图,但与她见过的任何版本都不同
走廊间布满闪烁的银线,像蛛网般连接着某些特定地点。
其中一条金线特别醒目,从禁书区直通天文学教室。
“魔法脉络图?”她指尖轻触金线,羊皮纸突然发热,浮现出细小的古代魔文。
“乔治从一个屋子夹墙里挖出来的。”弗雷德凑近,柑橘混着火药的气息扑面而来,“看这里。”他指着禁书区某处,一个墨点正在缓慢移动,“昨晚费尔奇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搜查的。”
桑妮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在监视他?”
“准确地说,是在找这个。”弗雷德从领口扯出吊坠。
那片冷杉叶正在发光,“自从碰到你的魔杖,它就对某些区域产生反应。前天夜里...”
风声忽然变得急促。
弗雷德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发现费尔奇在往禁书区搬运箱子,里面全是这种石头。”他摸出那块破碎的黑曜石,此刻它正渗出暗红雾气,“乔治的窥镜显示,这些都是被诅咒过的。”
小枝突然从桑妮口袋窜出,扑向黑曜石。
弗雷德急忙抬高右手,护树罗锅的爪子擦过他手腕刚愈合的伤痕。
“梅林啊!”桑妮抓住小枝的后颈,“你疯了?这玩意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护树罗锅的爪尖沾了弗雷德的一滴血,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金光。
更惊人的是,黑曜石表面的红雾突然被吸入那滴血中,石头“咔嚓”裂成两半,露出内部蚀刻的符文——一个被圈住的骷髅,嘴里叼着玫瑰。
“食死徒标记的变体。”弗雷德脸色发白。
桑妮的魔杖突然自动滑入掌心,冷杉木发出低沉的嗡鸣。
地图上的金线疯狂闪烁,最终指向他们脚下——天文塔的地砖缝里,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魔杖的震动。
弗雷德单膝跪地,用随身小刀撬开一块松动的石砖。
灰尘散尽后,露出个巴掌大的锡盒,盒盖上刻着与黑曜石相同的符号。
“别碰!”桑妮抓住弗雷德的手腕。他的皮肤烫得吓人,那道伤痕正在发光。
“太迟了...”弗雷德苦笑,“那晚试验护腕时,我的血已经沾过诅咒载体。”他翻转手腕,桑妮这才发现伤痕下隐约有符文流动,“好在只是次级诅咒,最多让人做几天噩梦。”
小枝突然跳到锡盒上,尾巴尖轻轻一点。
盒盖“咔哒”弹开,里面只有张泛黄的相片:年轻的费尔奇站在一群戴兜帽的人中间,手里捧着同样的黑曜石。
照片边缘日期显示——1975.10.31。
“万圣节前夕...”桑妮想起历史书上的记载,“那是第一次巫师战争爆发前夜。”
弗雷德突然用魔杖挑起照片,火焰瞬间吞噬了影像。“无论老哑炮在策划什么,”他盯着灰烬说,“我们得赶在下次月圆前解决。”
“我们?”桑妮抱起小枝,“你伤口里的诅咒怎么办?”
“这个啊。”弗雷德突然露出标志性的坏笑,从裤袋掏出个滋滋蜜蜂糖盒。
里面躺着三颗裹金箔的软糖,“乔治特制解咒剂——蜂蜜公爵的柠檬雪宝为基底,掺了独角兽毛。”
桑妮抢过糖盒闻了闻:“你加了白鲜香精?”
“观察力满分。”弗雷德假装行礼,“某人给的药太有效,我留了点当样本。”他忽然正色,“说真的,你没必要卷进来。”
夜风卷起桑妮的发丝,远处黑湖的波光像碎钻般闪烁。
她打开糖盒,将一颗金箔糖塞进弗雷德手里,自己吞了另一颗。
“冷杉木的守护特性,”她举起魔杖,金光在两人之间织成细网,“对黑魔法诅咒应该有点用。”
弗雷德怔怔地看着光芒笼罩自己手腕,符文渐渐褪去。
当他抬头时,桑妮已经用最后那颗糖逗着小枝玩——护树罗锅正试图把金箔捏成迷你榛树枝。
“周一、三、五晚上八点。”他突然说,“北塔楼暗廊,我和乔治在那改造窥镜。”顿了顿,“如果你带够橡皮糖...或许能帮我们校准黑魔法探测器?”
桑妮假装思考了很久,久到弗雷德开始用脚尖画圈。
“成交。”她最终说,“但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