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烈说完,刘骁便没再去争夺碗的控制权。
两碗汤下肚,刘骁觉得还不够。
卫菱读懂了他的眼神,正要再给他来一碗的时候,被徐子烈抓住了手腕。
“别去。”
“他饿久了,再给他进食,身体受不住。”
被徐子烈这么一提醒,卫菱也反应过来了。
她点头,从徐子烈手上挣脱后,坐到了石桌边。
她的饭还没吃完,别坨了。
前脚她刚走,后脚徐子烈也离开了。
刘骁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伸手抓也抓不到,喊又喊不出声,气急攻心,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你还要添吗?”
卫菱看向徐子烈,摇了摇头。
那这锅里的,都是他的喽。
徐子烈得到答复后,将剩余的馎饦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卫菱瞄了眼牛棚,见刘骁一动不动的,有点担心。
她走过去,蹲到了刘骁边上。
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卫菱伸出两根手指,放到了刘骁鼻子下边的人中处。
还有气!
还活着!
卫菱放心了。
她回到桌边,继续吃着“一波三折”的晚饭。
“你一会儿有空嘛?”
卫菱看向徐子烈,她有点事求他。
嗯!
徐子烈嘴里塞满了面片,没张口,点了点头。
“我把竹子给你准备好了,能不能请你帮我编一个小小的竹篮啊?”
卫菱用手给他比划了一下大小,“就这么大就行。”
“明天晚上,村西头的王大娘的闺女要出嫁,我想用这个装些鸡蛋,给送过去。”
“好,”徐子烈眨眨眼,“我一会儿就给你编。”
吃完饭,卫菱又去鸡窝里摸索了一圈。
指尖在干草堆里来回翻找,结果连蛋壳的碎屑都没碰着。
“唉~!”
她泄了气,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这些天徐子烈在地里忙得脚不沾地,喂鸡的活儿自然又落回了她肩上。
可怪的是,这群母鸡下蛋的劲头也跟着蔫了回去,连着数日,窝里干干净净,活像被贼洗劫过似的。
她眯起眼,望向借着月光在忙活的那道身影。
这小子......
准是藏了什么门道!
卫菱磨了磨后槽牙,暗搓搓盘算起来——
得想个法子,把他的养鸡秘方给撬出来!
卫菱撇撇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脊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明天还得去王大娘家帮忙,今晚得早些睡才行。
她打着哈欠钻进被窝,眼皮刚合上就猛地弹开——
豆子!
忘了泡豆子了!
卫菱挣扎着从被窝里蛄蛹出来,闭着眼摸到屏风边的外袍,胡乱往身上一裹。衣带也懒得系,就这么松垮垮地挂着。
手快放到门边上时,余光里,卫菱瞥到身后似乎有个人影。
夜黑风高的,她倏地就清醒了。
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那架势,好像要从她嗓子眼蹦出来似的。
卫菱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她深呼吸几轮,做好心理建设后,转过了身。
微光下,一个横着的人形躺在拼合的箱子上。
徐子烈?
他怎么在这!
一瞬间,卫菱的血全往头顶涌去。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一下子就掀开了他的被子。
“你怎么还睡在这!”
白日里,卫菱已经将他湿透的被褥收好,送到了……
“你说呢?”
徐子烈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哦!
他睡得牛棚被刘骁霸占着呢!
“抱歉,抱歉。”
卫菱把手里抓着的被角松开,还贴心地帮他把被子拉了回去。
她真是忙糊涂了。
卫菱趿拉着拖鞋,在寂静的夜色里啪嗒啪嗒地跑来跑去。
等她再回到屋里时,徐子烈翻了个面。
把脸背了过去。
小气鬼!
卫菱冲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不就是吵了他一下嘛!
她啪嗒啪嗒地往里走,将外袍搭了回去。
上床前,她故意把鞋踢掉,发出重重的响声。
被窝的热度已经没了。
卫菱把被子裹紧,调整好姿势,闭上了眼。
等屋里一切声音都消失后,徐子烈的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