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祁十七找到梁常,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日后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梁常一听这话,笑得前仰后合。
他知道祁十七有趣,但还是头一次实打实的体会。
但转念想到那颗脑袋,也想呕。
李耙路过恰好看见梁常干呕的模样,遂凑过去一把拍上了他的腰:“咋了?有身子了?”
梁常猛地偏头看向李耙,眼中满是匪夷所思。
男的怎么能孕育的?
李耙:“嗯?”
梁常唇角微抽,转移话题道:“李将军要不把那个脑袋可以弄走不?这么热的天气,都臭了。”
李耙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应是应了,但没弄走。
第二天一早众人到校场一阵一阵的呕。
祁无娄缓了口气良久才道:“我听十七说你答应把这个脑袋弄走,你咋没弄?”
“我答应的事儿海了去了,还能都保证啊?”李耙说着。
祁无娄眼睛眯了起来,本身他心情就不佳,又被臭着,他都要烦死了。
迫于祁无娄威压,还是拿着刀将那脑袋挑走,像流星锤似的猛地甩飞了出去,不知道砸中了什么,“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尖尖的叫声。
李耙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尚未清醒的梁常,戳了一下他的腰窝:“醒醒,去看看砸到什么了。”
梁常闷闷应了一声,顺着刚才李耙丢脑袋的位置找去了。
那地方有个干巴巴的草坨,除却脑袋以外,旁边有一只毛茸茸的野狐狸。
狐狸被砸得眯着眼睛嘤嘤叫着,尾巴上还带着一绰带血的毛。
梁常嫌那颗脑袋臭,拿着唐刀把脑袋往远处戳了一下,猫了些身下去,抻直了胳膊去捏住狐狸的后脖颈拎起来。
他头一次见狐狸,觉得还挺稀奇的,忍不住逗了逗:“嘬嘬……”
狐狸哼唧了起来。
他将狐狸举起来,用另一只手拨开狐狸毛发看了又看:“伤了。”
“留着吧,给十七玩儿。”祁无娄说罢,叫军医给狐狸治了治便丢进笼子里,放在校场边上。
小玩意儿被上过药之后就不吭声了,蜷在笼子里面腹部起伏有序。
祁十七出来看到狐狸时眼中满是惊喜,只可惜狐狸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休息着。
晨练、早膳过后,士兵皆准备就绪,因着才打过仗,祁无娄并没有把人们练得太狠。
常规训练过后,祁无娄便让李耙把梁常弄走了。
“教教他怎么使刀,他使的忒丑了。”祁无娄说。
李耙说:“使刀你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你教。”
祁无娄一声不吭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削去两根指头,被包裹着布条的右手。
人没了小指和无名指,再怎么力道大往后也使不上力了。
“李将军,咱们走吧。”梁常觉得心里怪怪的,拽着李耙就想走。
李耙定在那儿没动,祁无娄抬起左手往李耙后脑勺招呼了一下:“快去!”
“咋了?你要当残废啊?”李耙刺激道。
“那你得等我好了吧?现在拆开都还是汩汩冒血,没死都不错了。”祁无娄咬咬牙道,见李耙还是不肯动,便说:“保证,保证得了吧?”
李耙得了保证,终于挪开了步子。
论刀法来讲,李耙话虽那么说,但要说刀法第二他还是排得上的。
但实话来说,李耙只会自己舞刀弄剑,不会教人,祁无娄那纯属是赶鸭子上架。
李耙上来便耍了一道花刀,而后看向了梁常:“祁无娄二十来多的时候在皇帝面前舞过刀,我跟他是那时候认识的。”
“嗯,教我。”梁常除却应的那一声,只有两字可说。
李耙没说话,勾了勾手,示意梁常起势。
梁常并非不会使刀,他会,就是比较笨,使的不如弓箭轻巧。
他双手握刀竖劈而去,李耙横刀挡去,梁常被震得后退半步。
电光火石间,李耙持刀攻去,不给梁常半点出手的机会,使得梁常只得闪身躲避,躲避不及之时身上的衣裳都被划破开来,甚至皮肉都被划得渗出血珠。
参军如此之久,他还是头一次伤着……
李耙打得一手好持久战。
生生打了两刻钟下来,梁常脑中灵光一闪,累得缓气,要紧牙关握紧刀柄向上挑去。
只听“铮”的一声……
李耙的刀被挑飞出去了。
李耙看了一眼飞出去的刀,本身表情不算太丰富又平淡脸上多了一丝意外。
“?”梁常也有些意外。
一方面是意外自己能把别人的刀挑飞,另一方面是意外李耙那看起来有点有趣的表情。
李耙转身去将刀拾回来,随后抬眸看向梁常:“找到技巧了?”
“不、不知道,没有。”梁常有些恍惚,他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出的手。
李耙笑了两声,笑声里带着些许无奈:“再来一次就知道了。”
这次,梁常迅速准备就绪,李耙示意梁常攻过来。
梁常这次没有直接下劈,而是持刀上撩直攻下三路。
李耙惊了一下,迅速往后跳了一步,手腕一转,双手握刀柄,腕部击出:“操,你要死?!”
梁常的手腕被李耙那么一下凿得生疼。
他闷哼了一下还是乐了,虽说攻下三路不厚道,但战场上也用不着厚道这个东西。
他再攻去时李耙长了个心眼,察觉他要扫过来便架刀挡了过去。
谁知梁常刀锋一转自上劈来。
李耙低着头,肢体并未动作,只是眼眸抬起看了梁常一眼:“玩阴的……?”
后来两人真刀真枪干了起来,梁常被压得连连后退,根本没有反击余地,甚至格挡的机会都找不到。
李耙刀法了得,单手握刀直突梁常面门。
梁常猛地后撤,方才躲避开来便迎上李耙横砍而来,他侧头转身躲去,双手持刀直直应下对方唐刀斜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