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日便又要走了。”
梁常热得受不了,敞开衣衫,将裤腿又往上提了提挽结实。
“还是有前途的!待你发达了可别忘了乡亲们。”
梁常点点头,抬手擦了擦汗,带着桶去河边打桶水。
因着常年在地里干活又或是到外面做工,梁常的肌肉匀称结实,肤色虽说有些偏黑但胜在晒得均匀,敞着怀更能看出腰细。
再加上他长得虽说称不上多风流倜傥,但也算漂亮的人儿。
如此便很容易引得妇女们频频看来。
那目光灼热,使得梁常耳朵泛起了红。
虽然也不是头一次被这么看,但是还是很害臊。
于是梁常将衣裳裹好,蹲下身去洗了把脸,打好水后僵硬的迎着妇女们的视线离开了河边。
梁常前脚走,后脚便响起了说话声,那话好巧不巧的让他听了个正着,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上了。
对话如下:
“哎……有人嫁给他那可享了福呢!”靳苏家的媳妇儿徐燕道。
旁的妇女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两声,搡了徐燕一下:“哎呀!你害不害臊啊!哪门子享福?你嫁老靳时不享福啊?”
接着,妇女看到猫话锋一转:“诶?这不梁二家的猫吗?来,让我摸摸。”
兰柏听了个正着,别的且不说,摸是肯定不给摸的,于是兰柏阅历颇丰、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施施然离开。
妇女叹气,而后继续跟人聊天去了。
梁常在田地里继续忙活,兰柏坐在田埂间舔毛,舔够了便少见的凑过去蹭梁常的裤腿,尾巴一个劲往他腿上缠不说,还一个劲呼噜噜的响。
示好示得相当明显,可惜此人不解风情。
“挠挠?”他以为兰柏头痒痒,抽空伸手给兰柏抠了抠头。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良久。
兰柏:……
梁常:?
“哼……”兰柏瞪了梁常一眼,打鼻腔发出一个声音,转身便走了。
梁常不明所以,但总觉得猫生气了。
半天如此过去,晌午时梁常回家不曾看见兰柏,自己也乏的煮饭,便到外面用午膳去了。
正当他吃完要走时,意外听到了些小道消息。
“听闻昨日夜里恭亲王在宫中留宿,一夜未归,第二日从宫里出来时……”
不可说。
梁常觉得此事堪称是大逆不道!
总之不能信,梁常稍坐片刻,起身跺跺脚便离开此地。
回到家里后,梁常将衣裳换下,摘下那红布包裹的猫毛后,将衣裳投洗干净,晾好,盘算了一下下午要做什么,便躺在榻上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猫毛的原因,梁常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以至于他都忘了时间点。
他醒来时抬手用手臂挡了一下眼睛,闷哼了一声,磨蹭了半晌才起身去拾掇自己的盘缠。
依旧打算第二日轻装上阵……
到晚上梁常等了兰柏一夜也没看见影子,他叹了口气决心道:“再等一刻钟……再没回来就睡觉。”
很可惜,梁常等了一个时辰兰柏都没回来,他实在困了便睡下了。
半夜里兰柏回来在梁常身边小憩了一会儿便又出门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梁常起身先是看了一眼自己两侧……
没有猫。
他以为兰柏一夜未归,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
梁常走时带了一兜的胡萝卜。
出门后他抬头望了一眼房顶,又望了一眼围墙,还是没有看见兰柏的身影,于是只得带着落寞离家。
到约定地点时,只祁无娄一人站在那里。
祁无娄眼看是没睡醒,站着都在打呼。
梁常没打扰,去了趟不远处的驿站,将玄铁牵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抬手摸着马头。
“你还记得我么?”梁常问着,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玄铁打了个响鼻,兴许是嗅到了梁常身上的萝卜味,前蹄轻轻跺了两下,低着脑袋凑到梁常打算缩回的手边,飞舞的上唇在梁常的手指上拍打。
看来是没忘,不然也不会如此厚脸皮的凑过来,快将嘴探进他的包袱里去了。
“鼻子还挺灵……”
梁常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萝卜递到玄铁跟前。
玄铁将萝卜咬得嘎嘣作响。
咀嚼时脆生生的声音叫醒了祁无娄。
祁无娄伸手:“给我吃一根。”
“……喂马的。”梁常说。
“……”祁无娄看向梁常,豁出去了道:“你就当我是马,快点给我一根,饿了。”
梁常看着祁无娄,心中沉默良久,还是递去了萝卜。
一人一马吃萝卜的声音过于聒噪,令坐在中间的梁常分外头疼。
梁常起身把玄铁的缰绳,以及玄铁啃过的半截萝卜一并塞进祁无娄手里道:“太吵了,你连吃带喂吧。”
祁无娄沉默半晌,还是循着梁常的意思照做,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喂一下也没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侃一句:“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
梁常坐回去仰望着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
虽不习惯如此肉麻的调侃,但他还是给了祁无娄可能想听的答复:“是啊……祁将军惯得我都找不着北了。”
“哼……油嘴滑舌。”祁无娄轻笑,并未过多言语,吃完萝卜喂完马便倚在栏杆之上,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