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秦燎只是在茅房里站了一会儿,没解大手也没解小手就从茅房出来了。
梁常忙跟过去:“来吧,你说上完茅房比的。”
秦燎抠字眼道:“我说的是撒完尿比,我又没撒尿。”
“?”梁常石化在原地,回过神来骂了秦燎半天,“感情你是去茅房闻味儿去了?!你这人,你这人!你答应我了,你说话不算话!”
“答应的事儿多了去了,还能都给你办了啊?”秦燎一嘴堵了回去。
梁常步子顿住没再跟着秦燎。
果然,他就不能跟比自己大的人交流,不论多大,都显得他像个小孩儿似的。
此时此刻他想告状但又不知从何告起。
干脆不缠着他了,自顾自地去找别人练武。
梁常才起势,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箭飞来来,正正好落在面前人的头颅之上。
那人一开始未曾觉得痛,只是觉得头上有什么流了下来,遂抬手抹了一把,看见手上鲜血。
梁常怔然,抬头四处看了看,盯上了哨兵。
眼看那人要叫,他捂住那人的嘴,随机拽了一人:“快,把他送去找军医,找祁将军!有人入侵进来。”
“诶!”被拽住的人并不废话,带着那人便走了。
梁常一时间没了思考,提刀登梯跨上哨岗,不等他抬刀便被那哨兵一匕首捅进了腹部。
他瞳孔震颤,一手握住匕手护着,抬脚猛地踹过去,哨兵被踹得翻下哨岗。
哨兵在地上翻腾了几下,撑起身子便一瘸一拐地跑了。
“那个哨兵,那个哨兵!他要跑!”梁常大喝一声,忍痛将刀奋力掷了出去。
虽没有丢中,但好歹是拦了一下那假哨兵的步伐。
此时祁无娄带着俩人赶来。
李耙解手出来见此一幕,想都没想快步冲去,一个飞扑将那人压在了身下,骂骂咧咧地给了两个肘击,人便晕了过去。
“带走!”李耙喊了一声。
祁无娄见事端解决,急急忙忙叫来军医爬上哨岗,看着已然瘫坐在哨岗里的梁常,干脆坐在了他身边。
“你又这样冲动,知不知道先汇报?!”祁无娄又气又急。
“……错了。”梁常闷闷说着,没忍住哼哼了两下,掉起了眼泪,“祁将军,我是不是要死了!?”
“……”祁无娄气笑了,伸手拧了一下梁常的脸颊,“没事,死了立个招魂幡画个阵也得给你招回来。”
梁常头一次受这等伤,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快死了,但一听祁无娄说的话,想笑又想哭,于是哭丧着脸吭吭了两声。
“拽我一把。”军医带着箱子费劲爬梯子,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虐待我这老头子。”
“别嘚嘚了,你还没我大呢。”祁无娄伸手一把将军医薅了上来。
军医点了个灯给祁无娄拿着,给了梁常麻沸散。
少顷,梁常昏睡过去,祁无娄端着灯,垂眸看着。
“你让他有点支点。”军医愤然。
祁无娄伸手拽了一下梁常,让他靠着。
军医将梁常的衣裳扯开,小心翼翼取出匕首,喃喃道:“没伤着要害……无事的,止住血,缝上就是。”
“嗯。”祁无娄代昏迷的梁常应了一声。
不过多时,军医将伤口缝合好便费劲下去了。
祁无娄在哨岗上看着尚在昏迷的梁常有些抓耳挠腮,也不知道怎么把他弄下去。
片刻后想出来一个招:等他醒了自己下去。
……
其实还不如不想,这个招跟不想有什么区别?
祁无娄放下梁常找了个角度叫他依靠好,又将他的衣裳往紧合了合,看见掉落出来的一个红色小三角,纳闷地捏了又捏,没捏出里头有什么干脆直接塞进他手里,离开哨岗。
而后他叫了几个人在此处守着。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底下守着的士兵频频上来查看,生怕梁常给死了。
“梁常?”
梁常听到的声音飘飘悠悠,他闷哼了一下,下意识摩挲着攥住了猫毛。
如此梁常入了梦。
兰柏以成人之身站在他身侧,疯狂摇晃着他:“快,醒醒,再不醒就该有人索命了。”
梁常又闷哼了一声,紧攥着拳头试图醒来,却不料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动不了也醒不来。
“快醒!”兰柏情急之下,一巴掌抽在了梁常的脸颊上。
梁常惊醒,猛地坐起来捂着脸倒抽了一口气,伤口被扯得生疼。
他往底下看了一眼,底下的士兵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梁常,赶忙报去了。
梁常缓了口气,费劲地从岗哨上下来,坐在一矮凳上缓着气,抬手搓着刚才梦里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心里别提多闹心了。
“怎么?磕麻沸散磕懵了?”
梁常闻声抬眼看着祁无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就着话嘟囔道:“……有点。”
“还敢?”
梁常低着头扣手,不敢看祁无娄。
“你还用得着想?!”祁无娄气结,抬手想打,但又不知道打哪儿的好,干脆又把手放下,指着他问道:“光知道错了,现在一个不字说不出口了?”
梁常心虚的要命,只敢抬眼瞥他,良久才吐出俩字:“不了……”
“罚你面壁。”
“……”梁常不敢说话,领命便走了。
还是想的那句话:干都干了,又回不去,罚就罚吧。
更何况这次没挨打,挺不错了。
身后,祁无娄无语至极,心道:得找个法子治治他……
梁常休整几日后,上战场前夕,祁无娄称病谁也不见。
梁常莫名其妙的被套上了重甲,手里还多被硬塞了一把马槊,马槊到手梁常跟攀了根杆子似的俩手拿着。
他往上看了一眼……
好高啊!
大概是梁常过于呆滞,李耙些许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怪怪的……